星海突然掀起巨浪,凌昭在墜入漩渦前捏碎了懷中玉符。這是玄塵消散前留給他的最後一道保命符,碎裂的玉片中迸發出三十年前埋下的桂花釀香氣。已經暗淡的衛安星魂突然睜開雙眼:「阿昭,砍桂樹!」
星海深處傳來玉碎之聲。凌昭在消散前看到震撼景象——九鼎在紫微星光照耀下化作齏粉,歷代帝王蠱蟲紛紛墜入貪狼星淵。玄塵衛安的星魂掙脫枷鎖,化作兩道流星射向桂樹殘樁。當煙塵散盡時,焦黑的樹樁上綻開朵琉璃般的星屑花。
第52章 翁主似乎又要有一場暴風雨了。……
「更漏子滴到三更了,陛下。」
裴箏的聲音在御書房青金石地磚上輕輕一滾,恰似他廣袖上銀線暗繡的雲紋,分明是極清雅的模樣,偏教人想起雪地里的刀光。女帝白傲月從奏摺堆里抬頭,見那柄羊脂玉如意正被右相握在掌心把玩,月光從十二扇螺鈿屏風後漫進來,將他眉間一點硃砂痣映得妖異非常。
「裴卿倒是好興致。」女帝將密折往案上一擲,金絲楠木的聲響驚得燭火亂跳,「北疆八百里加急,說瑩星那丫頭在雲中郡收編了五千流民。」鎏金護甲划過奏摺上「飛鸞旗」三個字,殷紅如血,「程將軍怎麼看?」
程豫瑾單膝點地時,玄鐵重甲撞出金石之聲。這位鎮國將軍尚帶著朔風的氣息,肩頭落雪未化:「稟陛下,臣上月剿滅赤狄殘部時,在祭天金人底座發現了這個。」呈上的銅匣里,白瑩星貼身佩戴的鸞鳥玉珏正泛著幽光。
女帝忽然笑起來。那笑聲撞在三十六根蟠龍柱間,驚得值夜宮人跪了滿地。「好,好得很。」她起身時九鳳銜珠步搖嘩啦作響,十二幅蹙金繡山河裙裾拂過程豫瑾的銀盔,「朕的妹妹,拿著朕賞的玉珏,去和赤狄餘孽歃血為盟。」
裴箏突然輕咳一聲。他執起青玉案上的越窯秘色瓷壺,琥珀色茶湯注入盞中時騰起裊裊霧氣:「陛下可還記得三年前的中秋夜宴?翁主獻上的那支胡旋舞,可是讓西域使節看直了眼呢。」茶盞被推到女帝面前,水面浮著半片茉莉,「臣聽聞雲中郡近日新得了一批大宛良駒。」
程豫瑾猛地抬頭,盔纓掃過御案邊角:「右相這是何意?莫非要縱容叛黨豢養私兵!」
「程將軍稍安。」裴箏指尖在輿圖上遊走,停在雲中與北疆交界處,「三千精騎昨日已過潼水關,此刻應當...」他忽然望向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在飲馬河畔烤火吧?」
女帝的護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想起白瑩星及笄那日,小丫頭攥著自己衣袖說要做大燕最鋒利的劍。如今這柄劍卻懸在了自己咽喉。「傳旨。」聲音冷過檐下冰棱,「翁主白瑩星勾結外敵,即日起...」
「陛下三思!」程豫瑾重重叩首,「雲中
郡十三世家與翁主聯姻者過半,此刻問罪恐生譁變!「
裴箏忽然輕笑出聲。他自袖中取出一卷杏黃絹帛,展開時滿室生香:「這是今晨從琅琊王氏宗祠取來的族譜。」修長手指點在某個名字上,「王氏族老說,他們從未有過叫王硯之的子弟。」
女帝瞳孔驟縮。白瑩星上月新納的駙馬,此刻名字正在絹帛上化作墨漬暈開。「好個偷天換日。」她猛地攥住裴箏手腕,「右相既然早知此事,為何...」
「陛下想要的,難道不是將計就計?」裴箏任由腕間滲出硃砂似的血珠,笑容艷過御花園最烈的紅梅,「臣已命太常寺準備祭天儀仗,七日後泰山封禪——想必翁主不會錯過這場盛典。」
程豫瑾突然拔劍出鞘,寒光劈開滿室薰香:「何須這般麻煩!臣今夜便率玄甲軍踏平雲中郡!」
天上流雲滾動,似乎又要有一場暴風雨了。
「然後讓天下人看皇室自相殘殺的笑話?」裴箏攏了攏狐裘,「程將軍可知,昨日御史台收到三十六道彈劾您的摺子,說您擁兵自重意圖不軌?」
女帝突然將茶盞摔得粉碎。瓷片飛濺中,她看見自己映在青銅鏡中的面容,竟與當年被鴆殺的皇姐重疊在一起。「都給孤住口!」護甲划過輿圖,將大燕疆土生生劈成兩半,「傳令北衙禁軍,即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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