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委屈無處發泄,因此她特別特別需要把累積了很久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於是在她把他的唇角咬壞以後,她反而委屈起來,就一直哭。
哭到醫生護士全來了,看到窩在陳寅洲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孕婦哭得很慘烈,卻沒辦法哄。
當時還把郁柳華嚇壞了,差點讓人來給她打鎮定劑。
好在陳寅洲面不改色、溫聲軟語把江一諾哄好了,等驅散了人群又把母親送回家才給人開始做思想工作。
他算是感受到鞏文樂說的:「你這種心性的才最適合和孕婦相處。等著吧,惹到孕婦,要是水果切得不一樣大小你都會挨罵。」是怎樣的感受了。
但他賤,所以他感受到的也是存在感和甜蜜。
就像江一諾現在越發泄越覺得陳寅洲回來了是真實的,而她得到的、擁有的一切也是真實的一樣。
但「賤」並不是他會自封的詞語。
他畢竟是陳氏家族教育出來的兒子,他本人也只是看著冷淡,不太好說話,但實際上平日裡沒有什麼惡習,訓斥下屬除了語氣嚴厲,也不太會口出惡言,更不用說擅用粗話了。
那個字是心上人硬生生給他扣上的。
「原來你們這些賤人一直過得這麼爽!嗚嗚嗚,嗚嗚嗚,苦都讓我們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吃了...我要是這樣,早知如此我沒苦硬吃幹嘛,我好裝,早知道早點回來舔我爸...」
「和父親,還有其他家族成員相處也不容易。」陳寅洲如實評價。
然後江一諾哭得更大聲了。
那也不妨礙她委屈啊,相處不容易怎麼了,沒錢才是大事!
聽著她哭兮兮的嗓音,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
陳寅洲給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那現在你也是我們的一員了,感受到什麼變化了嗎?」
「還不是一
天吃三頓飯睡一張床?我們也沒有一天吃十頓飯吧?「他淡淡評價。
江一諾被陳寅洲的理論氣笑了。
她的淚珠掛在唇邊,氣到恨不得吞下去:「但你從小就住很大的房子,有很多人給你做飯,還有人送專門無污染的蔬菜和肉類關心你的健康!你生來就不用為生計發愁,甚至都有擇偶優先權!你也知道我想跟你複合,肯願意生孩子還是圖你有錢吧!」
「哦,那就是一點都沒有感情?」陳寅洲抹掉她臉上的眼淚。
「有一點點。」她嗚嗚嗚地哭。
可惡的有錢人,她想。
她怎麼這麼有錢啊。
現在反而還有點受不了了,為什麼呢?那她以前為什麼要受這麼多苦呢?
那天她被哄了很久很久。
即便,她知道,造成她過去的並不是陳寅洲的錯。
但他還是成為了她的發泄對象。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確信他真的,真的回來了,再也不會走了。
....
所以洲立怎樣她現在也無所謂了。
要或不要,都可以。
她不缺這一個。
當時要買下來也只是不想陳寅洲的心血被浪費。
她想了想,最後道:「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先放著。但我還是要考察考察哦,你定期向我匯報洲立的情況,讓我過把甲方的癮,說不定等哪天把我哄高興了我就給你投點錢,加快你的酒店數位化進程。」
「好,那等江總潛規則我。」陳寅洲給她餵了口水,「說這麼多話嘴不干?」
江一諾咬著杯子邊沿很理智地想,陳寅洲很專業,她是很清楚的。
他運營的洲立這麼好,她縱使去拿幾千萬投了也不會虧,但現在真的算了吧,她好累,只想休息。
自媒體也不想搞了,一切往後放放。
於是她仰起臉說:「不想說工作了。」
陳寅洲給她拿了件衣服裹住她,又忍不住碰了碰她紅腫的鼻子:「好。會痛嗎?」
「不痛,漲。」江一諾指指自己的小腿,又指指自己的胸。
陳寅洲點頭,然後扶著她起來:「等完飯按摩師就來了,我和她講了你的情況。」
她臉有點紅:「你不幫我啦?」
陳寅洲往她那裡瞟了眼:「嘴上終究是有細菌的。還是注意點。」
江一諾好像不太開心。
陳寅洲退了一步:「可以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