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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域後來知道以後嫌棄名字不好聽,聽起來很像在罵人小八嘎。

小八把那棵梧桐樹當作貓爬架,曾經壓壞一根樹枝,垂到兩家的陽台中間。

那根樹枝搖搖欲墜,易純看了一會後聽見身後翻來覆去的聲音。

易鑫河走後,整座公寓的空間都變得寬敞。她和王琴中間那道帘子依然存在,她們有時隔著帘子講話,聲音變成幾縷煙一樣從帘子那邊飄過來。

她修正曾經的想法,在易鑫河搬走將近半年以後,開始相信王琴口中的話,他們這次沒準是徹底分開了。

她將此事同步給王麗華後,王麗華喜憂參半。

王麗華不掩飾地評價易鑫河渾身上下只有一張臉可以看,其他毫無用處,但是她又說,臉能有什麼用,心性不穩定,只會招惹各種女人,眼尾都要炸開花了王琴還執意不離開,易鑫河也真的是,搞不清楚他為什麼一直糾纏王琴,客觀來說,王琴模樣並不出挑,但糾纏王琴最深,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王琴。

她也直言自己的顧慮,擔心王琴受傷陷進情緒中,並囑託易純要好好安慰,不要惹王琴生氣。她恨不得連夜坐火車來到廣州親自勸說,但同時擔心王琴並不想見她,她們之間的誤會太深,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對於易鑫河出軌,王麗華不意外,某次通話時說漏嘴,跟易純說王琴想要用孩子拴住易鑫河,只是沒有想到易純是個女孩子,且性格頑固不討喜。

她說起這些時是意外,估計心情太好一時沒注意。

易純掛掉電話以後,坐在陽台上久久沒有說話,想到王琴曾經哽咽說因為王麗華的阻攔所以才將易純留在小鎮。

在王麗華眼中,年幼的易純並不具備好好照顧自己的能力,也沒有與大人對抗的條件,易鑫河不喜歡易純,王琴又太喜歡易鑫河,王麗華從來都是清楚的。

走前一天晚上,易純看著敲打無花果的王麗華,想不明白王麗華為什麼一定要送她去廣州。

當時易純認為,是因為自己是她妹妹的孩子,並認為她經過艱難取捨以後,心裡那桿秤還是偏向了王琴。

只有小學文化水平的王麗華不懂得解釋,笨拙地認為,長大以後的易純已經可以面對陌生的親人,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消化委屈和不安。若那些委屈和不安發生在年少的易純身上,她的年齡那樣小,連無助都不曉得該如何描述。

所以她甘願在兩邊充當笨蛋壞人,悶不作聲,被誤解後保持沉默。

王麗華是一個十分感性的人,她外強中乾,對外猶如一頭母獅子,她不光要在人言可畏的鎮子上養育幼崽,也要學著雄獅那樣守衛領地。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流露悲傷,或者對著一無所知的易純流淚。

她講,我這麼老,你又那么小。

王麗華沒有明說,在她淚眼婆娑的背後,她的潛台詞是年輕她十歲的王琴理應可以成為易純的靠山。

心疼這種情緒會遲鈍發生,易純承認,想念的種子在雨天裡會瘋長,她已經決定放棄那些沉默寡淡的賭氣,知道王麗華也會迷茫心痛,不懂得如何應對她那些冷淡的情緒。

易純給王麗華回撥電話,聽見她在電話那頭喜氣洋洋地問她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她著急跟同村的人去街上買菜,並說今天天氣太好,她曬著太陽都覺得開心。

易純握住手機,說:「沒什麼事,我現在很想你。」

王麗華笑了幾下,在幾個婦人的歡聲笑語中不自然地說:「媽也想你。」

她不坦白原因,興許她自己也沒弄明白該怎麼坦白,易純便幫她保守這個秘密。

秘密會長出密密匝匝的草叢,變成一片飄著青草香的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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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純不輕易在蔣域面前提起媽媽,跟王麗華打電話的頻率也隨之降低。

蔣思明詢問過易純關於阿彩的事情,易純避無可避的時候會裝糊塗,說她並不知情。

阿彩自殺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飛到大街小巷,在五月下旬的一天,當地報紙突然刊登這篇新聞,只不過新聞里並未點明阿彩的姓名,在報紙中間夾縫裡幾厘米的地方,用寥寥幾句話介紹了她的一生,最後用「珍愛生命」作為結束語。

那日報亭老闆看著當天報紙,對放學回來的易純說,報紙上寫的是蔣域的媽媽嗎?

易純背著書包路過,戴著耳機匆匆離開。

蔣思明認為這是一件醜聞,向來喜愛外出的他生生悶在公寓好多天,他無聊時喊易純,頭幾次易純還會禮貌地搭上幾句話,後來意識到他肆意打量的眼神時,再次想起在夏天壞掉的藍莓醬。

蔣域讓她不要跟蔣思明說話,也不要多跟他接觸,單獨在家的時候不要給他開門。

他當初能在眾多男人中贏得阿彩歡心,並非只憑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有一天他突然問易純,是不是在跟蔣域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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