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該如何安慰一位情緒低落的小美靈?
阿達加迦回答:不知道。可他沒辦法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尊敬的城主大人,您真是對自身的偉大一無所知。」
不擅長安慰的阿達加迦在帝坎貝爾低落至谷底的時候,儘可能自然地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您的『狂詩疾風』已經是非常優秀的風系魔法了。」
難得沒有因為逾矩動作被帝坎貝爾怒視的他有些受寵若驚,當即鼓起勇氣繼續安慰下去。
「因為您,風系魔法將永遠……永遠的延續下去。」
言辭貧乏的低等戰士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已經窮詞了。
帝坎貝爾沉默地盯著阿達加迦毫不作偽的安慰表情,認真聽完他口中的每一個詞,忽然明白了那麼討厭其他亞靈的卡露雅爾,為什麼唯獨會對這位低等戰士另眼相待了。
他是因為執著於風魔法,卡露卻並不執著於此,而是認同了低等戰士身上所特有的其他「品質」——這位低等戰士十分清楚自身究竟有多弱,從不會虛張聲勢的假裝出很強的樣子。他在面對比自己高出兩階的高階甚至更多的強者,也從不去諂媚討好。即便他口頭上會說「閣下、您、大人」等等同類的詞彙,卻只是一種再尋常不過的禮貌用語。
他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朋友,普通的隨處可見,卻能將彼此的關係維持的相當恰當,更不會從朋友手裡謀圖些什麼。
久而久之,等意識到時候,已經很難抹去對低等戰士的好印象。
那就仿佛是一種能讓任何同胞對他放下戒心的親和品質。
沒錯,就是品質。
「低等戰士阿達加迦。」帝坎貝爾忽然開口道,「願不願意與我成為朋友?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喝酒。」
阿達加迦:「……」
雖然戰士之間的喜惡表達一貫非常直接,最簡單的表達方式莫過於勾肩搭背一同去酒館痛飲。可是,考慮到初次見面時的種種,當阿達加迦聽到「酒」這個詞,立刻聯想到的卻不是勾肩搭背的痛飲,而是被「狂詩疾風」吹上天化作流星的酒館以及……亞靈們。
這個提議無疑不能讓他感覺到任何欣喜,反而是驚悚與惶恐並重,就差轉身逃跑了!
「我請客。」帝坎貝爾適時補上一句,「並且保證無論碰到什麼事情,都不會衝動用戰魔摧毀酒館……」
其實卡露雅爾不在的話,能讓他喪失理智的原因等同於沒有。
阿達加迦短暫的沉默了三秒,就油然而生出「這位年輕的城主真是太通情達理了」的感慨,立刻改變了態度。
「帝坎貝爾大人現在有空嗎?」
「有的……吧?」帝坎貝爾略帶困惑地說。
「城主大人平時都很忙,不如就趁現在有空就直接去喝酒吧!」
阿達加迦立刻搭上了他的肩膀,強行拖著他往最近的酒館走去。
帝坎貝爾:「……」
在不以力量決勝負的前提條件下,有身高優勢的阿達加迦無疑更占優一些,城主大人當即被拖出去一大截。
帝坎貝爾震驚的只能:「……」
被莫名其妙的、半自願地拖走的海克魯城主,面對此等失禮的、拖著他就走的行為,十分想要撤回前言。
可是,當他的眼角瞄到低等戰士雀躍又期待的側臉,就莫名的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甚至還疑惑起了阿達加迦期待的理由——難道只是因為他請客?
阿達加迦期待的理由其實不止是白吃白喝,還有能順利解決「被史上最年輕的城主大人決鬥」這件事。
他直接拖著城主大人前往了距離要塞城巡邏線路最近的暗系純血居住區的酒館,甚至選擇性遺忘了「正在執行巡邏懲罰」這件事。
進入該區域前,帝坎貝爾顯得非常抗拒,嚴肅且詳細的概述了身為一位城主,必須行為端莊、態度嚴謹,好的名聲對他而言是如何如何的重要,並且還堅定的聲稱以自己的身份,實在不應該在大半夜的時候跑到酒館裡放縱——尤其是以放縱著稱的暗系純血們的酒館。
等到帝坎貝爾把諸如此類的長篇大論宣講完畢,阿達加迦已經滿腦子都是一副讓他想大笑的畫面——
在明亮的、有水晶吊燈的中央城堡大廳中,帝坎貝爾城主坐在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條桌沿對面,阿達加迦自己則坐在城主正對面的桌沿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