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在想,天蘭國為何走到了今天這地步。」
「這不是你一個女兒家該想的事。」
溫卿山移開目光,手指輕拂那一尊不過拇指大小的白玉佛像,「那女兒家,該想什麼?」
「嫁個如意郎君,安穩度日。」
「這便是父皇對明樂的全部期望,是嗎?」
「是,父皇只願明樂自在安康。」
「父皇可曾聽過明樂的心聲?」
門外寂靜不語。
溫卿山蜷起手指,將冰涼佛像包裹在掌心,「明樂,願意和親。」
濁淚淌過,滴入塵埃,元和帝抬手覆上這扇被他封鎖的門,「你去接濟百姓的事,父皇知道。」
「兒臣就說怎麼出去回來都那般順暢。」溫卿山笑道,「看來什麼都逃不過父皇的法眼。」
「吾沒有好心腸,但吾的孩子有一顆菩薩心腸。」
「父皇,保重。」溫卿山道,「還有,請替我,照顧好母后。」
「卿山啊,你是天蘭的功臣。」
「兒臣不是什麼功臣。」溫卿山道,「兒臣不過,天地羈旅客,亂世一微塵。」
三日後,明樂公主不著鳳冠,拒穿華服,以一襲縞素白衣踏上了明茲車攆。
車馬過處,百姓駐足,無人知曉這車馬里坐著的是一位用此生自由換天下太平的女子,也無人知曉這位女子曾無數次扮作男裝,出入醫館與糧倉,為他們謀得一份藥,一碗粥。
十日後,明茲國大將領西宮將軍班師回朝,吳都的硝煙漸漸淡去,而大漠的孤煙,正朝著明茲車馬滾滾而來。
·
明茲的車馬行駛數月,方才走出江南。
一路上,溫卿山除了與天蘭國派出的陪嫁丫鬟侍衛接觸外,不曾和明茲國的人有過任何交談。
明茲的幾位使者以為她遠嫁他國,免不了傷心悲悶,又因明茲王千叮萬囑要好生對待明樂公主,所以無論溫卿山怎麼冷淡對待他們,他們都沒往心上去。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從冬天走到了春天。
途徑內陸甘城時,使團有人不幸感染了瘟疫,這種瘟疫在元和帝剛即位那年肆虐過,已經很多年沒再出現過,想不到偏偏被溫卿山他們趕上了。
使團加上陪嫁,不過剛過百人,最後離開瘟疫之地,人數已所剩無幾。有一半的人沒能走出中原,也沒能熬過這一年的寒冬。
溫卿山學過醫術,也讀過元和元年那場瘟疫的相關記載,她知道治療瘟疫的法子,但她勢單力薄,一個人也救不了整座城、整個車馬隊伍,她只能盡力保住自己的陪嫁隊伍,可惜,近衛和丫鬟最後也只剩下不過十人。
離開甘城那日,溫卿山難得飲了酒,杯杯黃酒傾瀉在地,狂風吹亂了酒液,沾上她純白袍袖,溫卿山默念悼詞,鄭重告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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