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前腳剛邁出帳子,後腳人頭便落了地。
到死那刻,他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血呼啦幾的看著真煩。」吳深一腳把塔里的人頭踢出老遠,「去你的。」
他在塔里的衣服里翻找一會兒,果然找出一塊絹帕。
「小子,別打了,齊活兒了。」吳深沖裡面喊了聲。
賀北望抽身而退,「不好意思了照月公子,咱們有緣下回再接著打。」
郎照月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出帳一看,塔里身子的血還沒流干,他嫌棄地拎起袍角,點地而起,「朔望,你欠我的。」
「我怎麼又欠你了?」
郎照月沒理他,自行飛走了。
賀北望回到院子裡,身上的血/腥味還未散盡,路過溫卿山房門時,他特意放輕了腳步,然而門還是吱呀一聲打開了。
「卿山?還沒睡呢。」
「等你。」
「啊哈哈,等我?等我幹什麼?」賀北望決定裝傻。
溫卿山抬起手腕,「珠子斷了。」
她手腕上原本有條天青色的珠子,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是蕭貴妃懷上她那年,護國寺的方丈給她的,說是可以除煞辟邪,溫卿山出生後,蕭貴妃便把這串珠子給了她。
賀北望鬆了口氣,「我還當是什麼事兒。」
「這是母后送給我的。」
「我幫你修。」
「可以修嗎?」
「當然,我去編條繩子給你穿上去就行了。」
賀北望攤開掌心,上面的血跡還未乾,他又訕訕收了回去。
「夜裡,你去做什麼了?」
「沒……」
「不許騙我。」
「我把塔里殺了。」賀北望老實交代,「你給我的帕子,也找回來了。」
溫卿山微微怔忪,「你有沒有受傷?」
「有。」大好機會,賀北望可不會放過,「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他轉了個身,把後背的淺淡刀傷也漏了出來,「可疼死我了。」
溫卿山跨過門檻往另一邊走去,賀北望拉住她,「你幹嘛去?」
「我去找人幫你上藥。」
「不用了,這點兒傷,都快癒合了。」
「你不是鬧著說疼?」
「只是想讓你心疼。」
溫卿山輕輕打在他小臂上,「煩人。」
勾得他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