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祁想要,林凌祁得到。
在幾處房產中一番糾結之後,林凌祁帶著溫徹回到了位於市中心的一間小公寓。
房間很小,沒有客餐廳和廚房,進門就能直接看到床,更遠些的落地窗外,中央辦事大廳的建築外輪廓一覽無餘,高空中俯瞰全息城市,景色相當宜人。
好看是好看嘛,林凌祁選擇這裡的原因也很簡單,只有一個房間,溫徹怎麼的都得跟他共處一室。
出門在外,溫徹不在眼皮子底下他不放心。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林凌祁從溫徹的口袋裡一躍而下,準確無誤地栽進被子裡。
由於對小號身體不大熟悉,體術第一的林同學毫無意外地摔了個狗啃泥。
林凌祁放棄掙扎,在被子上趴了好一會兒,身上的變小藥恰在此時結束了。
他從被子裡抬起頭,看見床邊的溫徹似笑非笑,手裡拿著他的戒指盒。
林凌祁盤腿坐起來,頂著一腦袋剛被溫徹揉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手背朝上伸了過去。
溫徹也打開戒指盒,取出一枚戒指給他戴上。嚴絲合縫,尺寸剛剛好。
林凌祁也想這麼做,可一看溫徹的手上已經有了一枚戒指,正是他們婚禮時戴上的那枚。
他一下有點心虛。
偏偏溫徹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依不饒問:「你之前的戒指呢?」
林凌祁盯著溫徹看了半晌,眨了眨眼睛,措辭半天才開口:「那個……操作機甲有點礙事,我就放倉庫里了,哈哈……」
尷尬死了。
誰知溫徹只是默不作聲地將手上戒指摘下,又取出盒子裡與林凌祁成對的另一枚,自己戴在手上:「好好戴著,不然記者拍到了又要上新聞。」
林凌祁瞧著溫徹低垂的眼睛,多問了一句:「只是因為這個嗎?」
「嗯。」
溫徹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視線卻躲開了林凌祁的眼睛。
林凌祁扁嘴,蔫吧下來,瞧著都有些可憐兮兮的。
溫徹輕輕咳嗽一聲,將手上剛摘下來的戒指塞回盒中。金屬觸底時,他感覺到些許異樣,徑直將盒底的軟墊取了出來。
一枚數據晶片安放在戒指盒最底下,盒底挖出了一個凹槽供它容身,晃動時也不會產生任何聲響。
溫徹將晶片取出,林凌祁看了一眼型號,在光腦上劃拉好一會兒,從他的手錶型光腦本體中彈出來一個可愛的企鵝形讀取器。
晶片裡的內容很快被同步載入了林凌祁的光腦。
房間太小,溫徹想要迴避都沒地方,只好轉過身去背對著,又被林凌祁拉了拉衣角。
「坐下吧,每天都有機器人來打掃,很乾淨的。」林凌祁將光腦屏幕舉高了些,「你想看看麼?」
溫徹坐在他身邊,只瞄了一眼,就挪不開眼睛了。
林凌祁的屏幕上掛著一張經過色彩修復的照片,照片中央紅色長髮的人冷冷睨向鏡頭,面部的大部分都隱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這次抓到的那批俘虜里沒有指揮官,也讀不了記憶,一群在腦子裡裝炸彈的瘋子。」林凌祁嗤了一聲,「我們還是不知道那群星盜為什麼要來送死,只是為了把那個叫飛躍之石的東西送到第三星系來嗎?」
「這個人我見過。」溫徹說。
林凌祁也來了精神:「他是誰?」
溫徹搖搖頭:「戰俘。」
溫徹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張照片是敵方星艦主動傳給加登的,當時它們還想給加登投食。」林凌祁在自己的系統倉庫里劃拉幾下,將照片投到了牆上,放到最大。
溫徹有些疑惑:「臥底?」
「哪有壞人大大咧咧暴露自己信息的?我感覺更像是禍水東引。」林凌祁搖頭,「沒法求證,都燒完了。」
星際戰爭的失敗者化為宇宙塵埃,在無垠的黑暗中漂流,沒有人記得他們的過往,沒有墓碑、鮮花和禱告,有的只是永無止境的時間。
生者無法從他們身上得到任何答案。
「我們要去找他嗎?」溫徹問。
林凌祁挪了挪位置,厚著臉皮往溫徹肩膀上一靠:「咱們出來主要是為了度蜜月的,溫博士。」
溫徹嗯了一聲,接著說:「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