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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的種種情緒都隱藏在功能鏡下,他的部下從來無法直視他的眼,這讓珀西有一種掌控的安全感。然而到現在,他什麼都失去了,包括他的功能鏡。

在他對面落座的是加登,年輕的將官足足拿了三塊大骨頭,似乎就是為了向珀西炫耀他健全堅硬的牙齒。

「晚上好。」加登說,「您今天的工作怎麼樣?」

珀西自顧自進食,並不搭話,刀叉在餐盤中粗魯地發出聲音。他想以此表示抗議,然而他越失態,他對面的年輕人就表現得越愉悅。

「你們會遭報應的,我的現在……就是你們的未來!」珀西恨恨地說。

加登輕笑兩聲:「您見過我這樣的紅頭髮嗎?」

珀西圓睜著的眼睛猝然愣住,他所有的詭辯都不再具有力量,受人蠱惑也好、鬼迷心竅也罷,是他主動舉起了屠刀。

他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艦艙。夢的航船將珀西帶回到IOC-167,他再一次躺在那張幾乎終結他生命的病床上,直到仿生人為他帶來林若山的信。

珀西不必付出額外的代價,他只需要喝下藥劑,恢復健康。他這麼做了,之後一切發生點事也如他所料,完全不由珀西掌控。

在無數個深夜裡,珀西也曾動搖過,但他迷失在一聲又一聲的「珀西將軍」之中,忘記了那種瀕死的痛苦,忘記了他為了得到功勳流血流淚的日子。

權力會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當珀西第一次站上演講台時,他拿稿的雙手都在顫抖,他說的話會被所有來自聯邦的遠征戰士聽見,在這片土地上,他是備受尊崇的第一人。

那瓶藥劑賦予了他新生。

珀西一次次登台,一次次站上人群最高處,憑他並不出色的軍事才能當上第一指揮官,把所有他曾經不可企及的天才踩在腳下。

那時候,珀西正值壯年。

水珠落在臉上,珀西睜開眼時,發現是他放在床頭的水杯倒了。他艱難爬起床,用衣服擦去臉上頭上的水,他的手摸過自己乾裂的、滿布皺紋的皮膚,還有那枚安在他耳後的、無法自行拆除的□□。

屬於珀西的時代已然落幕。

珀西坐在床邊,在多達兩位數的攝像頭監視下,兀自笑了起來。

他早該在幾百年前就死了,後來所有一切,不過是他續命的代價。他活得精彩,死得偉大。

珀西不後悔。

他不後悔,不後悔,不後悔!

他真的……不後悔嗎?

***

翠貝卡A1區01號街,總務處的大樓至夜燈火通明,以林總司為首的要員已經連續加班長達好幾個月,他們的怨念讓周邊十幾家咖啡店的營業額達到了開店以來的新巔峰。

總司辦公室里的林凌祁用咖啡混著鎮靜劑,勉強在一大堆工作中吊起精神。天知道他自從擺脫學校考試之後就沒怎麼看各種書籍了,一大堆字擺在他眼前看了一整天,再好用的腦子也得暈字。

好不容易處理完給自己安排的一日工作,林凌祁從文件的海洋中抬起頭,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11點34,城市擺渡車還有一分鐘停運。

林凌祁趴回文件堆里無奈地嘆了聲氣。

他的工作本不該這麼多的,很多文件在副官那層就會被篩掉,能到他手上的都應該是重要文件,可艾迪……

林凌祁對艾迪的觀感實在有些複雜。

早在得到軍銜之前,艾迪就已經跟在他身邊。他們一同進入利普斯,標準來說這位財迷副官應當是他的伴讀。

十幾歲相識,好幾次林凌祁在異星差點死掉的時候,都是艾迪把他背回來的。

他不願意懷疑,可種種跡象都指向了艾迪,是他換了林凌祁和溫徹去往亂星區的船票,估計也是他向戴維德發送了那份被達勒截獲的信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凌祁給他的錢絕對不算少,單靠利益誘惑不可能讓他反叛。林凌祁很有錢,艾迪又不是傻子。

直接把人抓來問有點傻,可林凌祁沒別的辦法。艾迪三好市民一個,哪有那麼多把柄給他抓。

還有七七八八的工作,還有監察團那邊鬼鬼祟祟的試探,還有他在精神暗示里得到的一些關於某間實驗室的線索……林凌祁想想都頭大。

總而言之先回家吧,明天好不容易休假了,他要是不回家,家裡那幾個大活人能把總司府拆了。

林凌祁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了,一個抱著一沓文件的傢伙走了進來,隨即把他新買的咖啡放在桌上,推到林凌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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