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常住居民嗎?」林凌祁問。
「當然。」
威爾科特斯揮退手下,親自帶著他們走向飛船停泊區。
空曠的廣場上不時有人憑空出現,有些像威爾科特斯一樣是老熟人,也有些如泰平一般,滿臉的迷茫。
沒有空氣,自然也沒有流動的風。威爾科特斯長長的頭□□浮在空中,林凌祁看不出他的第二性別,從他友好的態度中,也揣測不到威爾科特斯的真實目的。
像謝里丹·戴維德那樣為溫徹而來,還是別的什麼?林凌祁猜不透。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為客人們拉開飛船艙門,威爾科特斯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紳士禮。
「與買方的會面安排在兩天後,這些天處處會為你們安排司機和嚮導。這裡沒什麼規矩,玩得開心。」
然而,飛船還沒關門,就有一股大力自飛船背側襲來。數噸重的艙體瞬間傾倒,全因低重力環境才沒有下落太快壓到人。
泰平眼疾手快竄了出來,林凌祁望著混亂的來處,一架機甲摔到了飛船堆里,像多米諾一樣一艘碰上一艘,整塊停泊區瞬間倒成一片。
血液以極緩慢的速度下落,還有些因著飛濺起來漸行漸遠,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只有那兩架對戰中的機甲仍在順暢行動。
不過很快,就見一支黑色的尖梭自遠處飛來,將其中一架機甲的駕駛艙貫穿。
失去源動力,機甲瞬間停擺,隨著尖梭的力徑直被釘入地面之中。
另一架機甲顯然是被嚇傻了。它手足無措地晃動著,很快機甲艙門打開,一個人從中自由落體,巨大的機甲也被收回空間鈕中。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威爾科特斯不住咋舌:「這些小年輕真是沒輕沒重的。哦,對了。在太空基地內打架的話,切記不要損壞設施,不然的話,下場就會像那個傢伙一樣。」
他的手指向遠處的機甲。機甲身上的尖梭沒有消失,許久,才有一隻巨大的飛鳥盤旋下落,停在機甲身上。
尖利的爪子搗向機甲表層,在不斷的擊打與撕扯之後,鳥從機甲身體中取出了裝載機甲核心的光球,很快飛走了。
「那是帝國製造的守衛獸,最初的設計者是不死鳥。我們一般叫它獅鷲。」威爾科特斯說,「獅鷲一般只有進攻和守衛的本能,但也有些例外。」
「比如一個叫Rif的瘋子。」唯補充道,「他本來是人類,但他把自己的身體和獅鷲融合了。」
「Rif……」
林凌祁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許久他才想起來,是在計晨小隊返回翠貝卡之後的工作報告裡提到的。
他們小隊的一個成員在圖蘭朵目擊到一種怪異的智慧生物,不像是人,但又完全擁有人類的語言能力和情感。
那東西也和不死鳥有關。
「那東西……我是說Rif,它和你們是一夥的?」
林凌祁用詞實在有點不講究,把泰平都聽笑了。
唯卻在聽完他的話後變了臉色。
「他是不死鳥最偏執的效忠者,當初在帝國的時候,他就四處尋找不死鳥的仿生體,殺死他們,回收不死鳥的精神力。」
「我們遇到過一次。」威爾科特斯說,「差點兒全軍覆沒。」
「那……謝里丹·戴維德,是你什麼人?」
林凌祁終於問出了這個他最好奇的問題。
威爾科特斯·戴維德,謝里丹·戴維德。
他們之間有關係幾乎是寫在明面上的。
威爾科特斯沉默了很久。
飛船重啟,這一次他們順利登艙起飛,沒有任何阻礙。
在龐大的鋼鐵叢林中穿行時,威爾科特斯望著窗外,解答了林凌祁的那個疑問。
「丹……他是不死鳥最初的追隨者,我們這些後來加入不死鳥麾下的人,姓氏都是與他保持一致。可以說,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模範,樣本,他是不死鳥最為信任的人。」
接下來的話,威爾科特斯沒有說下去,聽得一知半解的泰平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然後呢?」
他早就知道那個達勒的盟友不是什麼好鳥,但對這個傢伙幹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泰平還真不知道。
「他背叛了不死鳥。」唯說,「他聯合王儲,勾結那些與不死鳥為敵的貴族,讓不死鳥陷於險地,然後殺了他。」
「他也是個瘋子。」威爾科特斯如是說。
他們沒有說更多,泰平也察覺到氣氛凝重,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