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便開始哭,哭得他腦仁疼。
陳歲桉當然不能說這是盲盒的作用,她轉頭看著他,像個眼淚汪汪又亮爪子的小奶貓:「讓你每日天不亮就起來背書,你不哭啊!」
「我自然不哭。」
楚霽川看著她,又補了一句:「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莫說背書,文章都能寫了。」
言外之意,你太蠢了,找找自己的原因。
溝通不了。
陳歲桉憤憤地喝米湯。
本就沒什麼胃口吃飯,故而陳歲桉今日吃飯特別快,噸噸灌了三碗湯就又自覺爬到籃子裡背書。
又是一首新的怨婦詞。
今日背書聲不同往日,夾雜著陳歲桉如怨婦一般的哭聲。
楚霽川站在書房門口聽著她的背書聲,只覺得頭更疼了。
這種頭疼蓋過了折磨她的快樂,他已經在擔心她小小一團給自己哭抽過去了。
不會真快被他弄死了吧。
不過是背書,怎麼至於哭成這樣。
楚霽川在記憶里翻遍所有關於孩子的記憶,沒有一個像陳歲桉這般,像是蓄飽水的海綿,一戳就流淚。
他把張榛喚來,思考了半晌後開口:「一般人家,都是怎麼教孩子背書的。」
楚家畢竟不是一般人家,楚家的孩子也個個天資聰穎。
陳歲桉實在太蠢了。
張榛一猜這問題就是和小姐有關,答不好要人命。
「依屬下觀察,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送去學堂,由先生教書。」
楚霽川眉擰地更緊:「不是給她安排私塾了嗎?」
張榛不說話了,再說就該丟命了,他只能心裡腹誹:像您這樣以一己之力干涉私塾先生教書內容進度,甚至拿自己的標準親自教書的著實不多。
楚霽川不問了,再問顯得他好像多麼在意這個小東西一樣。
在學問這塊沒遇到過難題的楚大人認為,沒有什麼是從書里學不到的。
府邸里的書房已經不太充實了。
在裡面呆了一個時辰的楚大人出來了,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陳歲桉本在籃子裡嗚嗚咽咽背書,聽到外面的搬重物的聲音。
書也不背了,她從竹籃里搖搖晃晃坐起來,探頭看向院外。
「嚯!」
這成箱成箱地往東院兒運什麼呢?
「嘿,他們在搬什麼?」
下面的丫鬟被嚇了一跳,結巴著回道:「主君要在東院兒後另闢個書房。」
陳歲桉搖搖頭,不感興趣。
這人讀書讀傻了吧,東廂房書房裡的書那麼多都不夠他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