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寶拿著一節小樹杈,正在戳地上螞蟻,枝頭尖上串了好幾隻,聽到聲音,他頓時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每次見到奧祖,他都很高興,奧祖一叫他,他就想立馬過去,然而剛抬起來的膝蓋,猶豫後又規規矩矩地跪了回去,他說:「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昨晚我還夢見你了。」
「是嗎?」
「嗯!」
奧祖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沒過多詢問夢的具體內容,以他和穆寶的關係,對方的夢裡有他很正常,畢竟偶爾穆寶也會出現在他的夢裡。
穆寶觀察著奧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大哥,你喜歡我,夢見你嗎?」
奧祖微微疑惑了一下,關於這個問題,問法有點彆扭,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說:「你站起來說話。」
「你不喜歡嗎?」
「我沒說不喜歡,你怎麼夢都可以,我很大度的,」奧祖心想,這個回答穆寶肯定是滿意的,對方什麼性格,他最清楚了,「現在開心了?」
「嗯!開心。」
「那你先站起來,別跪著了。」
「可以嗎?」穆寶滿臉顧慮,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最終他還是選擇不站起來,他用掛著幾隻螞蟻屍體的小樹杈,戳在自己的膝蓋上,「就這樣吧,有大哥在,我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難道現在流行這種方式的交流?」奧祖調侃,他接著又問穆寶身邊的那兩個人,「珊妮,溫波,你們也不想站起來?」
溫珊妮紋絲不動,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從她懂事那天開始,她就明白了自己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於是她為自己築建了一圈壁壘,她認為壁壘裡面的自己是安全的,她在壁壘里一邊祈禱,一邊焦慮。
溫波同樣沒有搭理奧祖,他是穆寶的表哥,百靈岸原住民,他在百靈岸出生,在百靈岸長大,比穆寶更早認識奧祖,但他和奧祖關係平淡,因為同樣作為鄰居,他永遠記得自己被奧祖區別對待,比如奧祖給穆寶的稱呼是寶寶,卻從不叫他波波。
當然,他不像穆寶那麼會討好奧祖。在他看來,穆寶的種種行徑就是在刻意討好奧祖,找一個哨兵當靠山。他不屑效仿。他希望奧祖能夠早點意識到,大庭廣眾之下叫一個男生寶寶,不管是暱稱還是小名,都是一種相當噁心的行為。他們家是被巨額債務壓得站不起來,不過他們在應付催債公司方面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不需要奧祖多管閒事。
奧祖走過去,把穆寶拉了起來,他沒有勉強溫波和溫珊妮也站起來,在他的印象里,這家人只有穆寶願意聽他的話。
溫波決定從今以後最討厭的動物就是孔雀,奧祖的區別對待,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