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爬滿綠藤的窗戶,店員小姐說:「就是那個人,在那裡呢,他還沒走遠,好像是叫張法利這個名字,以前經常帶著一群打手暴力催債,不是什麼好人,最好別和他扯上關係。」
克里維赫順著店員小姐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在不遠處的公共電話亭旁邊,一個男人靠在那裡抽菸,腦袋垂得很低,手臂上有著許多若隱若現的傷痕,一直延伸到衣服里,像一條流落在外的野狗,最後他瞧見對方手裡拿著一束白菊。
下雨了。
店員小姐借給克里維赫一把雨傘。
克里維赫撐傘站在花店外面,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電話亭的方向,雨越下越大,他邁開步伐,朝電話亭走了過去。
張法利察覺有人靠近,以為對方要打電話,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你的衣服濕了。」克里維赫停在張法利面前,相隔一米左右的距離,他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張法利抬起眼眸,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跟他說話,他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克里維赫說:「我把傘給你,作為交換,你把這束白菊給我。」
張法利一臉不解地看著克里維赫,僅憑直覺,他感到這個人不好招惹。
克里維赫彎腰湊近張法利,又問了一遍:「好嗎?」
如柱的雨水,順著雨傘傾落在張法利的臉上,他將白菊小心翼翼藏進外套里,露出勉強的微笑:「抱歉,這個不行。」
克里維赫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朵,他努力從張法利身上挪開目光,可後面電話亭玻璃上依然倒影著對方微微顫抖的身影,他喉結微動,輕輕嗅著說:「可你的衣服濕透了。」
張法利往後退了一步,對克里維赫的舉動有些生氣,他說:「難道你長這麼大,從沒淋過雨嗎?」
克里維赫保持平靜問:「真的不需要傘嗎?」
張法利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直接轉身逃離了現場。
自從失去狄格林上校的庇護,張法利的日子肉眼可見地艱難起來,首先他的催債公司沒有了,他發不出薪資,手底下那群打手紛紛離開他另謀出路,然後,他以前的催債手段過於暴力,得罪了不少人,所謂風水輪流轉,現在這些人每天找他的麻煩,他身上的傷全是這樣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