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站不起來,小餅乾就會開始嚎啕——她特別會嚎哭,聲音尖銳,撕心裂肺,瘦小的身體裡蘊藏著驚人的能量,堪比催命鬧鐘一般狂轟亂炸。
穆寶沉默思索,就這樣哭死也是一種不錯的死法,世界又能重新回歸清淨,他一邊這樣想,一邊走過去,彎腰把小餅乾扶起來,警告她不准再摔倒,規定她只許坐在木頭矮凳上,活動範圍不能超過半米。
整個下午,小餅乾都坐在凳子上,她張著眼睛望向四周,偶爾自娛自樂吸吮自己的指頭。
穆寶對小餅乾的表現勉強滿意,就算這樣,依然無法博得他的好感,他在心裡攆她離開。
直到傍晚時分,小餅乾又開始毫無預兆地哭鬧起來。
穆寶站在幾米遠的地方,皺眉扔給小餅乾一個玩具,可根本不起作用,小餅乾還是咧著嘴巴嚎哭不止,接著他又扔去對方最愛玩的一捏肚子就叫的玩具雞,小餅乾的哭聲和玩具雞的怪叫聲,直接給他的精神造成了毀滅性的衝擊。
穆寶走到小餅乾面前,眼神陰暗地恐嚇小餅乾和玩具雞一起閉嘴,他把玩具雞從小餅乾手中奪走,狠狠砸到不遠處的牆上,再哭就和玩具雞一個下場。
小餅乾哭得更厲害了。
穆寶慢慢想明白了,或許是餓了,他把中午剩下的蔬菜湯加熱放在小餅乾的面前,希望她吃飽後就別再折騰。
小餅乾不要蔬菜湯,她要甜甜的玉米粉。
穆寶翻箱倒櫃,家裡沒有玉米粉,他不可能為了她專門去尋找玉米粉,想都別想,這么小年紀就喜歡挑食,那就直接餓死好了。
穆寶轉身回到房間,將煩人的哭聲隔絕在門外,他沒義務照顧陌生小孩,小餅乾簡直和奧什一樣煩人,他備受煎熬地躺到床上,玉米粉是什麼東西,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連個像樣的便利店都沒有,哪會有什麼玉米粉,他怒氣沖沖地想著,外面的哭聲漸漸變小了。
奧祖回家時,在門口碰到小餅乾,他打趣問小餅乾,閣下怎麼一個人,在玩什麼,打算去哪兒旅遊,方不方便帶他一起,他可以承包住宿費。
小餅乾被奧祖舉到半空中,高興得手舞足蹈。
奧祖左手抱著小餅乾,右手拎著一盒雞蛋,進屋看見穆寶站在樓梯上,他說:「她這么小,我們要多留神,萬一走丟了該怎麼辦?」
「她才不會走丟。」穆寶平靜地氣瘋了,這明明是他的專屬待遇,為什么小餅乾比他更先感知並迎接奧祖的回家,他很難不防備起來,這絕對是一場從小就開始醞釀的陰謀。
奧祖說:「小什小時候也愛亂跑。」
「你拿她和小什相比較,」穆寶心想,雖然奧什更是個討厭鬼,但對方有充分的血緣理由在奧祖心裡占據一席之地,可小餅乾是什麼人,和奧祖又是什麼關係,憑什麼夾他和奧祖中間,因此現在輪到奧什充當擋箭牌的時候,奧什應該義不容辭站出來,他一臉擔心地說,「大哥,小什會怎麼想?小什若是知道這件事,還不扒著你鬧翻天?」
「我只是打個比方。」
「可她不是小什啊,我們為什麼要花費精力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