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戈靈想了想,還是自由更高級一點,光是躺在水母艙的這段日子,他感覺自己快發霉了,只有無拘無束地遨遊,才算不辜負大海的遼闊,神女塔四周也有監視圈,但走出監視範圍神女塔就管不著了,倘若一個人的生活細節被編入龐大的數據網,那就太可憐了,這種模式他只在醫院和實驗室見過。他想,獸獸回來這麼久,從未有過絲毫懷念北格聖夫地區的言行,可想而知,科技並不是完美無缺的東西。
當然,他們清醒的時間並不全是統一的,有時候海戈靈醒了獸獸卻還昏睡著,有時候又反過來,於是為了保持著交流,他們有了一個約定,如果有需要交代的事,醒來的那個人會留下一張字條,後醒的人看見留言則會做出回復。
比如海戈靈就經常給獸獸留言,如果有人來探望他們時,只有獸獸醒著,那就拜託獸獸轉告探視的人,下次幫他帶份丸子過來,甚至還特別叮囑把醬汁單獨分開,他要親自給自己的丸子澆醬汁。
獸獸也以同樣的方式拜託海戈靈,他每月都有訂購地攤文學,請幫他領取過來。
海戈靈又扭頭問遍了座位四周的人,但沒人想在晚上吃葡萄,既然如此,那他只好一個人獨自享受了。
接著,海戈靈受到了來自葡萄的謀殺。
一顆葡萄堵在他的喉嚨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好在汽車及時來了一個顛簸,把那顆葡萄順利地顛了下去。
當時,他在思考,舌頭頂著葡萄在嘴裡轉來轉去,心想琢磨完再品嘗這顆甜甜的葡萄,他至今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麼感染上嗜睡症那玩意兒的,有許多疑惑的地方,但他暫時還不能和其他病友交流,因為其他地區的哨兵就沒他這麼好的運氣了。
盧安緹替獸獸做淨化治療,順帶教了西方元一些非常實用的東西,但對於其他地區的哨兵感染者,盧安緹並沒有出手幫助,也沒有提供任何理論指導,因此其他地區的哨兵還處於昏睡的狀態,無法進行正常交流。
海戈靈只能回憶感染前發生的事,那段時間遇到過什麼人,碰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想著想著,葡萄鬧了脾氣,冷不丁就滑進他的喉嚨里了。
「它要謀殺我啊,」海戈靈差點兒也噎死,他心有餘悸,把葡萄擱到了一邊,可能是因為葡萄是圓的,長得像他心愛的丸子,所以他對葡萄較為偏愛,早知如此,他就拿個五花八門的果盤了。
西方元強忍翻白眼的衝動:「你是傻子嗎?吃個葡萄還能吃出這麼多事。」
海戈靈委屈極了:「這不能怪我啊,萬物皆有靈,葡萄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西方元奪過剩餘的葡萄,一顆顆摘下後,直接一巴掌拍爛,然後把葡萄往海戈靈的嘴裡塞,他不信這樣還能被噎住。
海戈靈的內心充滿了驚恐:「我現在不想吃了。」
西方元掰住海戈靈的下巴,經他把關過的葡萄,起碼能夠保證是安全的,他說:「還是都吃了吧,路途遙遠,免得待會兒又出狀況。」
海戈靈小心翼翼地試探:「您好像對我缺乏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