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娜。
在臨時的衛生安置站,溫巨力碰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的兒子溫波,仔細回想起來,自從溫波上大學後,與家裡幾乎斷了聯繫,如今溫波變成急救他的外科醫生,看著溫波穿著白大褂的樣子,他不禁潸然淚下,驚愕得忘記了腿上的疼痛。
溫波的變化不太,還和以前一樣,說話掐頭去尾,只撿重要的部分說,他初步觀察了一下溫巨力的傷勢,子彈並沒有傷到要害,他叮囑護士先準備清創,來不及交代後面的事,他就被另一邊給叫走了。
溫巨力嚎得天崩地裂,他先是衝著溫卡麗嚎,看到溫卡麗一臉自責的樣子他就放心了,然後他又張著嘴巴朝著奧法嚎,奧法越擔心,他的聲音就越大。
溫巨力問護士,就他這個情況,什麼時候做手術,必須馬上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刻不容緩,最好是讓他的兒子,也就是溫波醫生負責手術室的親自接受以及親自操刀。
護士面露難色,她只負責當前階段的清創消毒,至於其他方面的安排,她做不了主,她安慰溫巨力不要著急,子彈是一定要取出來的。
溫巨力心想,這不是一堆廢話嗎,他不讓護士走,要走帶他一起走。
護士勸溫巨力省點力氣,現在各個衛生安置站的醫療物資都已經捉襟見肘了,尤其是止痛類藥物,所以趁現在節省點兒體力,否則手術室那關可就難辦了。
「謝謝你啊,」溫巨力依依不捨地問,「你不陪我了呀?」
護士說:「放心吧,手術室里不缺人手。」
「那我什麼時候進手術室?」
護士說:「等著吧,總會輪到你的。」
溫巨力不太理解護士的這番話,總會輪到自己,是什麼意思?這話聽起來一股悲哀的味道,他很心慌,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的嚎叫,終於把溫波嚎回來了。
聽完溫巨力的哭訴,溫波一臉冷靜地說:「你的槍傷並不致命,沒有插隊的必要。」
一串晶瑩的淚珠掛在溫巨力的臉上,他懷疑自己幻聽了,掏了掏耳朵,說:「可我是你爸爸啊,醫生直系親屬做手術也需要排隊?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溫波跟溫巨力講當前衛生安置站的情況。
溫波的話,溫巨力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確認了一遍眼前的醫生的確是他的混蛋兒子,然後他就開始醫鬧。
幾分鐘後,溫波說:「我會儘快給你安排。」
溫巨力滿意了,他暫時被安置在一個擁擠的過道上,起初他是豪華單人床,後來變成雙人床,再後來他從躺變成坐,一張病床上擠了三個人。可他並不生氣,而是用一種自豪的語氣,跟周圍的病友們介紹,那個穿著白大褂,忙得不可開交的年輕醫生,就是他的兒子,還沒結婚,沒物色到合適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