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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說上幾句話,就被聚在一個雕樑畫棟的涼亭里,說什麼要以後花園中的「花」為主題,各自想出一篇詩句來,寫完詩篇後又要作畫,也是以「花」為主題,有時間界限,所以也會選出一個魁首來。

昭令聞望著坐在最中央的趙光宜,她的臉上閃耀著志在必得的光芒,手中握住的筆似能揮灑千鈞。這是趙光宜最喜歡最享受的時刻,她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年少時便已聞名京城。所以這種能展示自己能力的場合,她絕不會錯過。

而昭令聞望著自己眼前的筆墨,靜靜地發呆,這是她最討厭的時刻。

小時候,在昭令聞以伴讀的身份陪趙光宜和趙光裕姐弟倆上私塾的日子裡。按理說,昭令聞只負責陪伴他們倆學習,以及文具之類的拿放。但是趙光裕經常威脅昭令聞幫自己寫作業,但基本都是些摘抄性質的作業。

有一次,教書的先生布置了作業,需要寫一篇小短文。趙光裕不想寫,也沒有那個智慧去寫,於是就脅迫昭令聞去寫,昭令聞本想拒絕,但是又害怕沒有飯吃,只得同意。結果評閱的時候,被教書先生大誇特夸,說是小小年紀就很有靈氣。順帶著還批評了趙光宜,說是寫得有些死板。

趙光宜明顯被自己的弟弟壓了一頭,她很不服氣,把趙光裕的卷子拿過來看,發現並不是趙光裕的字跡。

於是就向教書先生舉報,要求重新評判。教書先生沒辦法,只能交給他們的父母趙通正和錢文音處理。

在父母的威壓下,趙光裕只好吐露出是昭令聞代寫的。

後面的事情昭令聞已經記不清了,可能只記得趙光裕的哭喊聲,以及竹板一聲一聲打在自己手掌心,血肉粘連在竹板上,再強行分開。

已經不太知道什麼是痛了,昭令聞的手不再有知覺。

她一邊哭著一邊大聲地說:「我再也不抄了。」

那夜的燈火朦朧,昭令聞無法看清自己的未來。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昭令聞沒有錯,那篇小短文也是昭令聞自己寫的,但是大家都還要指鹿為馬。

只為了維護可悲的自尊心罷了。

後來的昭令聞,安安心心做伴讀,再也不寫東西了,哪怕趙光裕說要用石頭砸她,她也不幫忙了。哪怕教書先生再鞭笞,她也只普普通通地學習與作答,超出課本知識的內容一概說不知道。

她再也不會寫出有自己靈感的詞句。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繼續在學堂學習知識。

昭令聞每次都希望用「藏拙」這兩個字安慰自己,但無濟於事,只是聊以自我安慰。其實她都知道,她被迫失去了她的思想與聲音。

淪為趙光宜與趙光裕的陪襯品,成為空有美貌而無半點才華的花瓶。

「你也不喜歡作詩嗎?」一個腦袋突然湊了過來,眼中閃動著好奇與靈動的光彩。

蘇詩泱在見到昭令聞抬頭的那一刻,又小聲地「哇」了一聲,然後歡快地又說了句話:「好生漂亮的臉,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昭令聞從記憶中偏過頭,彎了彎眼睛:「對呀,我也不喜歡作詩。」

她的聲音被聽見了。

蘇詩泱一副相見恨晚找到知音的模樣,立馬就抓住了昭令聞的手,連方凳都拉得偏過來了些:「哎,我根本不想來這些聚會,一來就是要作詩就是要繪畫就是要唱歌就是要跳舞,我想想就頭疼。」說著說著,手更加緊了些,「沒想到你也是這樣,太棒了,我晚上回去就告訴我爹娘,他們總覺得全天下唯獨我一人不愛讀書。」

說完了這麼長串的話,她拿起桌旁的茶杯,抿了幾口水。

「我叫蘇詩泱。」

然後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拿起筆,飛快地寫下「蘇詩泱」三個大字,很是飄逸不受拘束,就像她這短短時刻給昭令聞的感覺一般,也是這樣自由的。

「我叫昭令聞。」

昭令聞也提起筆,揮灑自如地寫下了「昭令聞」三字。筆力遒勁,行雲流水。

蘇詩泱瞧了瞧昭令聞寫下的字,感嘆道:「你的字寫得好漂亮呀。」然後又看看自己剛才寫的字,不滿意地搖搖頭,把紙捲起來。然後說道:「相遇即是緣分,你說我們倆要不要偷偷溜出去,反正這些詩詞歌賦和我們也沒有關係。」

「正好我也有些餓了。」蘇詩泱不好意思地摸摸即將要出聲的肚子,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快說完了才想起要詢問昭令聞的意見,「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在蘇詩泱滿含期待的眼光注視下,昭令聞自然是點點頭。

兩人悄悄離席後,蘇詩泱就牽著昭令聞的手,慢慢跑起來,揚起的髮絲交纏在一起,所有的一切煩惱似乎都被拋在了腦後。

風聲在耳邊低語。

昭令聞另一隻手提起裙邊,這樣可以使自己走得更快些更遠些。

蘇詩泱拉著昭令聞進了全京城最有名的醉仙居。

結果在櫃檯那邊被絆住了腳步,好像是在說什麼沒有包間之類的話。蘇詩泱就在那邊理論,說自己常包的那個房間為什麼沒有了。

她一邊理論一邊還不忘提醒昭令聞,讓她先去二樓盡頭等自己,先不用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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