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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慘死的,是家裡的兔子。

媽媽看起來並不驚訝,只是緊緊摟住五歲的他,不斷地說:「小塵不要多想。和你沒有關係。和小塵沒有關係。」

從鋼琴老師變作村婦。媽媽放棄一切追逐所愛而來,而她的所愛被自己所殺。而後,自己又逐漸奪去了她所有的依靠。

不是她剋死了他的爸爸,他的爺爺,他的奶奶。

而是他殺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公公,她的婆婆。

他的身體裡寄居著一個滴答鳴響的炸彈,唯一不會炸死的,只有身為它宿主的自己。他甚至不知道它怎麼作用,如何作用。只聽它在自己懷裡冷靜地跳動。滴答。滴答。

滴答著奪去媽媽所有依靠。滴答著泯滅她所有歡愉的希望。滴答著把她逼迫得幾近瘋狂。

而這聲音來自她懷胎十月,生產時因為疼痛捏斷了自己手指都毫無知覺,這般痛苦才艱難產下的,親生兒子。

不知何時連她都會無知無覺地加以毀滅的,親生兒子。

滴。答。

電影裡一隻雌企鵝丟失了它的孩子。它茫然四顧,看著其他雌企鵝將自己的孩子護在腹下,神經質地跟在它們身後。

媽媽跪倒在地開始痛哭。解塵踮起腳,伸出自己並不寬厚的臂膀,攬住她抽動不已的脖頸,用小臉蹭住她冰冷的耳際,慢慢地說:

「媽媽,貓已經被凍死在雪裡了。你可以飛了。你可以飛走了。」

媽媽。

視野被藍白色的天空填滿,自己像是冰川近海處結出的琥珀。血液正一點點的凍結,血小板們僵硬的晃動,如同一隻只試圖破冰的小舟。

到底過了多久呢?從他離家獨自爬到匕首的銳尖到現在。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開始還在不停的哭,後來就覺得很累。手腳都無法動彈。

這裡果然非常冷。覆蓋著經年不化的雪,甚至連踩上去都不會失陷的堅硬。足以凍死自己,和所想的一樣。

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本身麻痹的身體正如釋重負般被溫暖一點點融化,這就是迴光返照吧。他想。

「還有意識。西門,幫我一下。」

耳中忽然滑入片段人聲,雖然模糊,但能隱約辨識出是個好聽的男音。他努力睜眼,被冰凍結的眼瞼卻只張開了小小一道縫隙。縫隙里不斷閃過忙碌的人影,灰藍色的天空正被他們切割成不斷變化的各形斑塊。

有什麼開始將他一點點托起。

「輕一點。」

「其洛,尚裳那邊已經完成了。」

「好的。走吧。」

人影像是閃電下的大地須臾洞開,放出了整片天空。他猛然睜大了眼睛。

冰藍天空中正翩然而過,一隻蝴蝶。

恢復意識後,他像是力竭而落的箭矢。這個組織里能夠讓媽媽恢復,仿佛從未受到傷害,仿佛從未有過他這個兒子的能力者不止一個。他並不擔心。也無從擔心。

因為他發現無論作何決定,都會後悔。

年僅八歲,他卻已知道她必將成為記憶釀就的烈酒,一觸即醉,生不如死。

他只覺全身的氣力已被抽空,徒留體內的炸彈四處流竄。他只能任由它肆無忌憚地炸毀身邊的桌椅,燒焦組織里的人拿來的特殊儀器,或者弄折誰的腿腳手臂。只需片刻的意識空白,下一秒,他就會身處自己創造的事故現場,卻完全不明白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和以前一樣。

即便滿心愧疚,卻無可奈何。連對不起都沒有資格說。直到那天,那個救助他的麥色皮膚的青年來到他的房間:

「我開始也不會控制,身體裡像是存著隨時可能炸裂的彈藥,要是只在身體裡炸還好,關鍵是莫名其妙就會傷到別人。我們的能力很相似。」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面前銀髮的大哥哥。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是不是寫滿了疑惑和渴望,只見眼前的英俊青年對自己溫柔一笑:

「你知道麼?把人體胰島素DNA的鹼基排列配成樂譜,和蕭邦《葬禮進行曲》第三樂章的中間部分很相似哦。」

「…….」

他仍然不解,所以繼續沉默——他只知道救了自己的這個組織是異常者的集合,難道他們還從事科學研究?

似乎發現了他的疑惑,銀髮青年笑著解釋道:

「我只是舉個例子,就是說,音樂可以幫助我們掌控那個炸彈。」

停了一下,青年笑意更深:

「所以,要試試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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