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杵沉重,石臼里是未曾脫殼的稻穀,每一下杵下去,淺金色的穀粒中間部分便凹下去一層,而杵頭抬起,周遭的穀粒像奔跑似的填補進去,形成一道漂亮的漩渦。汗如雨下,濡濕了粗糲的褐衣,背上被汗漬浸得生疼。謝蘭修忍著胳膊上難言的酸脹,機械地一杵一杵繼續著,來日方長,而自己的一生,將伴隨這木杵石臼,無邊無垠,無喜無怒,直至終老。
作者有話要說:南北朝,真是一個自由浪漫又奢糜放縱的……潑墨漢水,走馬鮮卑,那是一個盛產美男的年代,那時門第森嚴,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那時文辭如錦,多少豪傑佳人盡折腰……那時也是亂世,人命如草,枯榮難料,人只在命運中沉浮。
然而我知之不多,寫得沒有底氣,敬請懂得這段歷史的人多批評指正。
說起劉義隆這個名字,許多人都不知他是何方神聖,但要提到"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這一名句,則拜中學課本所賜,是中學生必備古詩詞之一。元嘉,就是劉義隆的年號。至於與他同時、與他幾乎同齡,卻遠在平城(今日的山西大同),則是另一位出現在稼軒先生詞中的人物,小名「佛狸」,大名拓跋燾,北國英雄皇帝,年號更換好幾個,就不列舉了……
英雄碰上英雄,英雄遇上美人,嗯嗯,我的yy傳奇開始了……
☆、芙蓉千葉
「千葉芙蓉紅,
照灼綠水邊。
余花任郎采,
慎莫罷儂蓮。」
重帷中透出清脆如鳥鳴般的歌聲,春風陣陣透過,薄如蟬翼的紗帷飄飄揚起,淡若遊絲的沉香及零陵香氣息便入鼻端,謝晦覺得心中憂思一松,含笑揮手拂開裡面的一層帷幕,果不其然,蘭儀和蘭修兩個丫頭,大的跪坐於席上,對著高高的鏡台側著臉頰貼飾花鈿,眉目清靈,微微撅著嘴,一派出神的樣子;小的則一副無賴形態,歪著身子坐在案前,一支朱漆小筆握在手中,一端在咬在口裡,漫漶地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旁散放著尚未完成的繡作,兩卷素帛揉得皺巴巴的,亦丟在席上。
雖稱有大小,其實年方十三的謝蘭儀和謝蘭修是雙胞姊妹,出生時辰略差一刻而已,面目也十分相像,若擺在一起細細辨認,才能略略分辨出姐姐蘭儀眉眼清潤,眸子也圓亮些;而妹妹蘭修修眉鳳目,倒似比姐姐冷冽。謝晦輕輕一咳,兩姊妹抬起頭來,紛紛笑道:「阿父回來了!」跪直身子襝衽為禮,然後嬌笑著迎上來:「阿父此番又帶什麼好玩的來?」
謝晦笑道:「鎮日價忙得天昏地暗,還要顧著你們兩個小鬼!先拿字來我看,寫得好才有賞,要還跟上次那般鬼畫符似的,就該傳根杖子治治你們了。」
蘭儀和蘭修自然知道父親不過說笑,越發撒嬌撒痴,扭股糖兒似的扭著謝晦的衣擺,鬧得謝晦道:「罷!罷!左不過新來的南花,剛煎的香澤,還有幾卷新書……」因看著地上,卻是一卷《楚辭》,一卷《琴譜》,拾起撫平褶皺的地方,道聲「糟蹋」,卻也不忍苛責。
正是父女意融融的時候,外面蒼頭來傳話:「郎主,陛下宮中設宴,請郎主前往。」
謝晦眸子便是一冷,蘭儀、蘭修是兩個人精兒,見他神色,不由也收了笑語,謝晦轉臉對女兒笑道:「你們放心,陛下敬我如父,何況……」咽了半句話,唇角略顯一絲冷笑,又說:「只怕是太妃又要提蘭儀的婚事了。」
蘭儀飛紅了一張臉,見妹妹蘭修還是一副要開玩笑的神情,作勢掐了她一把,奔到裡間不肯露面。蘭修問父親道:「阿父,可還是說的彭城王?」謝晦打趣道:「小妮子也春心動了不成?」蘭修臉一紅,倒也沒有顯得特別不好意思,皺皺鼻子說:「我才不操心這些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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