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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謝蘭儀搖著頭,兩腮的淚被甩在女兒的臉上。十歲的孩子,半大不大,半懂不懂,她哪裡知道自己前往的會是怎麼樣的一條路!

平日裡再顯得和善,到了關鍵的時候,劉義隆還是那個涼薄的君王。謝蘭儀最後一絲希望在今日破滅。要保英媚,只有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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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彭城的北魏大軍,繼續以「關山度若飛」的速度向南推進。淮河以南幾乎大片都是平原,有山亦不險,有河亦不深,騎兵到此,簡直如魚得水。奔波了幾天,一路只有潰散的少數宋兵,幾不成伍,遭遇魏軍,便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眼見的已經來到了與建康隔江相望的瓜步山。

瓜步山不是什麼高峻的峰嶺,充其量不過是江畔小山而已。但是因著餘外再無聳峙的山頭,加之其濱臨長江,遠遠望去,竟成雄絕之地。拓跋燾先親自下馬登山,俯臨長江之後,他回到山下御幄時的臉色有點陰晴不定。身邊的人無一敢觸他霉頭,都是屏息凝神,不多一語,連送上御膳的宦官,見謝蘭修恰好過來,都腆著臉道:「貴人可是侍奉陛下用膳?今日陛下似乎不大高興,還望貴人多多斡旋。」

謝蘭修幫那宦官捧著貊炙的牛肉送到拓跋燾的食案前。揭開碗蓋,拓跋燾便一皺眉,抬頭似乎是想瞪送菜的人,卻見另一張面孔,罵人的話便咽下去了。他厭惡地瞟了一眼肉,聲氣倒還和善:「雖是行軍,供應不求奢靡,但好歹是給皇帝吃的,也不至於弄得這麼不堪吧?」

謝蘭修賠笑道:「大家都知道陛下不貪愛口腹之慾,何況如今一路過來,還有什麼剩的東西?」她心裡也明白並不是為了吃的生氣,眼神飄到食案旁,席地放著羊皮鞣製的行軍地圖,上面圈圈畫畫的,壽陽、彭城、盱眙等地全是硃砂的圈點,而幾路隊伍行進的痕跡,則是羊皮上反覆摩擦的印子,都幾近發黑了。

拓跋燾見她頭伸著在看地圖,倒是一笑,伸手從盤子中搛了塊肉慢慢嚼著,饒有興趣看著那張白皙的側臉,就無暇顧及飯菜的難吃了。他問道:「你看出了什麼門道?」

謝蘭修抬頭笑道:「陛下用兵活絡,古今未有。就像有一回妾與陛下下棋,輸得口服心服,也是沒有料到陛下的黑子不肯全面推進,而是逐步跳躍,使我應接不暇。如今陛下不重攻城略地,亦是這樣幾支隊伍跳躍著直攻宋國心臟,只怕宋兵也是應接不暇呢。」

「兵書沒有白讀,下棋也沒有白下。」拓跋燾笑眯眯的,不由又吃了一大塊肉,端起杯中酒豪飲了一口,抬起明亮的眸子問道,「不過,光說好話沒有意思,你來說一說,此兵略有何缺陷。說對了,朕要賞你。」

謝蘭修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面前人含笑意的臉龐,跪坐在他食案對面,挽起袖子幫他布菜,過了一會兒才成竹在胸地笑道:「若論推進陛下王師,此舉自然既快又好。不過想必陛下並不準備在淮南多久,所以,此舉的不妥,也無干大雅。」

「為什麼這麼推斷?說說看嘛。」拓跋燾從自己的盤子裡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得津津有味,剛剛那場火,已經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謝蘭修笑道:「陛下速度快,但是不要城池;然而宋國撤退時,亦將糧秣燒得一空,百姓四下逃散。憑著荒蕪的郊野,連鳥獸都看不見幾隻,如何過此嚴冬?」

拓跋燾突然收了笑,似乎突然對她的聰慧和直言極其不滿似的,推開面前的盤子,一言不發到了御幄後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里,佛狸所採用的戰術很超前,他不注重攻城略地,而發揮騎兵的速度優勢,飛快地推進隊伍,直搗黃龍。在氣勢上,是很壓制對手的。但是因為沒有地盤,所以淮南一片,其實只是掠奪了,並沒有實際占領,沒把宋國「吃」進去。所以,除非他真的搗毀建康,滅了劉義隆和劉宋,否則,這註定只是一場攻掠和報復的戰爭。

不過,佛狸的軍事能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劉宋被打得這樣灰頭土臉,幾十年都恢復不了元氣,北魏也少了一個勁敵,後續發展的力量也會更足,而周邊國家,很久都沒有能望其項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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