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灰,是沙子。」周渝眉心躍動了一下,指尖仔細摩挲著,「這種沙質……」
「是大海。」
虞蔚只覺自己手腕一熱,面前就出了一個男人。雖然只是背影,卻給人極其可靠的感覺。
龍王抬頭看了看,最後將眼睛定格在了窗外,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問向巫馬月言,「這裡離海很近?」
巫馬月言一時間沒能接受房間裡突然多出個男人,對著龍王的問題只是出於本能的回答道:「也不算近,山脈那邊是北方海。」
「姐姐,這裡有密道唉……」引月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只見引月指向的那地方正是一塊不仔細看無法察覺異樣的石板。引月看安瑾點了點頭,抬手撬動那石板,眾人驚奇的發現,那裡面竟是一條小道!
巫馬月言和珍珠也嚇了一跳,這地道居然都打到皇宮裡面來了?!
巫馬月言臉色鐵青,對著珍珠道:「珍珠,你留在這裡守在門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眾人先後進入了那條密道,小道入口處有一些零散著的砂礫,看上去有明顯踩踏的痕跡,巫馬月言的臉一下就白了,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將她的愛人帶走?!
那小道並不寬敞,大約只能容納一個成年男人匍匐前進,只是幾人都尚是少年體量,這也沒給他們造成什麼困難。小道內不透風的環境,使大家不敢冒然打開火摺子,道路極黑,好在並沒有分叉口,眾人只用摸索著前進。約莫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濕潤的空氣告訴他們要到盡頭了。
出了小道,發現這裡恰巧是一個山丘的下山之路,遠遠眺望過去,那地面上竟是一個陣勢巨大的祭壇。海風習習,山丘一旁,正是巫馬月言所說的北方海。
大海很藍,很深,海面很寬廣,虞蔚卻也能感覺到龍王和龍女的舒適,這倒是讓她有幾分驚異。
巫馬月言瞪大了眼睛,「這裡怎麼會有祭壇?而且……這也不像是帝都境內的地方啊!」
山丘下面是一片空曠的平原。只有一座暗黑的祭壇,還有一個女人。因為距離隔得遠,眾人並未看清女人的外貌長相,只瞧見那女人跪坐在地上,而她的腿上,正躺著一個男人。
「阿城——!!」巫馬月言大聲呼喚著,既而跑下了山丘。眾人聽見她那一聲呼喊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也跟著下了山丘。下山的路有幾分崎嶇,地上多是坑坑窪窪,巫馬月言也因此不知被絆了多少跟頭。
阿城,那是她的阿城啊!她現在一刻都不想等,只想快點擁抱他……
眾人順著小路跑下山去,不一會的時間便到了那平原處。在不知經過哪一處時,虞蔚只覺得腕間纏繞的龍王的身體微微發燙,她還沒反應過來,眾人便已來到那女子面前。
離的近了,才看清那女人的外貌。
她穿著很長的藍色衣裙,因為跪坐的姿勢,裙尾都拖在地上,卻絲毫沒有染上塵埃。一頭黑髮柔順的搭在背上,更多的卻也垂在地上。她白皙的臉龐上,那雙眸子一直緊閉著。而她腿上的那個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歲的樣子,面容英俊,衣著華貴,只是現在臉色蒼白。
「阿城——!」
「小姑娘,安靜一點好嗎。」那女子啟唇,聲音平淡得毫無感情。
巫馬月言不知怎麼一下便噤了聲,只是仍在大喘氣深呼吸著。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女人開口問道。
眾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女人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卻好似可以看出他們的疑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進不來這個結界的。」
虞蔚疑惑道:「你為什麼說我們不是這裡的人?」她下意識抬手,撫摸著龍王的龍身,剛才的感覺,是因為通過了那個結界嗎?
「你們的氣息有所不同,都散發著……遙遠的味道。」
安瑾倏地瞪大了眼睛,驚道:「味道?」怎麼聞到的?
「有海的味道,像是……東海。」
「還有……熟悉的味道……」零零散散的話語弄得眾人都有些發愣。
她最後低聲喃喃道:「難道……這便是兄長提到的人們嗎……哥哥,你這麼做,是在警示我嗎……」
本是化作小龍盤在虞蔚腕上的龍王聽到那句「東海」心中一驚,龍眸看向那個女人眼中也多了幾分好奇。
「你是,藍斯特人?」虞蔚手腕上閃過一道紫光,龍王已然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