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他還搬來了一個椅子,直接在病床邊坐了下來,盯著床上的亓官辭,拿出手機,撥通了瞿鏡的電話:
「餵?瞿老闆嗎?對,是我,我是池星樂,亓官辭醒了,但是我懷疑,這人是假的!……好!你放心,我一定看牢他,等你來!」
打完電話,池星樂又故作兇狠地眯起雙眼,瞪向亓官辭:「哼,之前問你的那些問題,只要稍微費點心思去查,都查得到,但企鵝是瞿老闆男朋友這事,可沒多少人知道,我看你還怎麼裝!」
亓官辭:「?」
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你先別急,先給我解釋一下,瞿老闆是我男朋友這事,是什麼情況?!
瞿老闆不是家裡有事,離開了嗎?
他怎麼就變成我男朋友啦?
等一下……
亓官辭激動之下,連換導遊服的動作都忘記繼續了,並且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
他突然想起來,好像當時和范無咎經歷鬼車的事件後,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這段期間的所有事情,都是亓官殊作為主導。
並且,亓官殊這個人很「自私」。
亓官殊可以共享他的記憶,可他並不能知道亓官殊的視角。
除非,亓官殊自己願意分享視角。
當時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是亓官殊主動分享記憶後,他才知道的夜間視角。
可現在,他可以很清楚地確定,自己沒有「瞿鏡是我男朋友」這件事的記憶,那麼,就只能是——
「亓、官、殊!」
咬牙小聲從唇間擠出這三個字,亓官辭的臉色難看極了,他閉上眼睛,乾脆將自己埋進被子裡,想要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現實。
像個小孩一般,把自己蜷縮在被子中,亓官辭不禁用拳頭捶打著枕頭,彷佛是在把枕頭當成亓官殊一般胖揍。
雖然生氣,不過亓官辭的耳根和臉頰都在瞬間燒紅了起來,一股無法忽略的熱意充斥在腦海間,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男朋友……
男朋友……
瞿鏡是我男朋友……
這幾句話,幾乎是呈現刷屏狀態在亓官辭的腦海中迴蕩著。
讓他本就發熱的大腦,更加混亂起來。
什麼都想不明白,腦海之中來回刷屏著瞿鏡開啟陰陽路時威嚴清冷的模樣,以及瞿鏡那句調侃又無奈的「少年郎」,還有瞿鏡帶著眼鏡,坐在舊書店雕刻茶壺的畫面……
瞿鏡……
瞿鏡。
瞿鏡。
怎麼會是他的男朋友呢?
亓官辭忍不住咬上手指甲,努力讓自己灼熱的心情平復下來,將自己和瞿鏡相處的過程,從頭到尾又重新順了一遍。
本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找出一點理智,好解決這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可他越回想,就越發現——
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將視線從瞿鏡的身上移開。
原本不算清晰的畫面,也在亓官辭不斷重複回憶的過程中,越來越明晰,他甚至連瞿鏡說每句話的表情都要刻畫出來了。
不知不覺間,他再次想到「瞿鏡是我男朋友」這句話時,居然是在心底升起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柔軟甘甜。
可是……
亓官辭這種自欺欺人般的甜蜜才剛生出來,就被他自己壓了回去。
臉上的笑意逐漸落下,亓官辭面上的紅暈褪下,眼神也逐漸清澈冷靜下來。
他咬著指甲蓋,眼底複雜:
瞿鏡的男朋友,應該是亓官殊吧。
不是亓官辭。
是因為亓官殊,才會成為「男朋友」,那瞿鏡知道嗎?
他知道,我不是亓官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