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梨帝母聽到亓官殊問道自己離開異海的原因,霎時間像變了個人。
她的眼神在瞬間冷下,開始從體內向外散發出惡意的濃黑祟氣。
原本還算溫和的一張臉上,也開始快速開裂開來,彷佛有什麼東西,想要從這張臉下,掙脫出來。
不過,河梨帝母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異變,她努力不讓自己的人形崩裂,卻難免還是有些五官扭曲。
那張臉上的所有五官都開始移位,河梨帝母卻好像沒有發現一般,她嘶吼著嗓子,對亓官殊怒道:「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雖然語氣不太好,但河梨帝母對亓官殊這位金瞳裁決人還是尊敬的,所以在說出原因的時候,還下意識帶上了點控告的幽怨意思。
亓官殊沉默,他確實知道河梨帝母有一個孩子,就連河梨帝母所在的那一個副本,都有關孩子。
可,以河梨帝母對自己孩子的疼愛程度,怎麼會有人可以在主關BOSS的眼皮下,偷走主關BOSS的孩子啊?!
「你的孩子被誰偷走了?」
先不說河梨帝母為了孩子越獄,前來傷害無辜百姓的行為,到底對不對。
單說從異海中偷走一個怪物的孩子,也就是一個小怪物,這也是嚴重了觸犯了規則!
任何怪物,都不可以在沒有上級允許的情況下,私入人間!
亓官殊不只是為了阻止河梨帝母,才想要找回孩子。
更是為了無辜百姓和規則,必須去修補這個漏洞。
提到孩子時震怒的河梨帝母,卻在問起偷孩子的人是誰的時候,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河梨帝母的臉色難看,五官也因為她的冷靜,逐漸移回了原位,雖然還有些歪,不過已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了。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下來,亓官殊意識到了什麼,他面具下的眉頭微抽,有些心累地無奈開口,他突然間好想扶額,但這個動作有損他現在的形象,於是控住了自己:
「你不知道?」
這可真是有意思,自己孩子被偷了,但是自己卻連是誰偷的都不知道。
虧河梨帝母還是一關之主,在自己的副本領域中,被人順走了孩子,連人販子的臉都沒看見。
可真行。
河梨帝母也知道不應該,但她確實不知道。
若是知道,也不會這樣開始隨機亂捉人了。
不過,她確實還有件事瞞著亓官殊,可是她現在不能說,不,是絕對不能說出來。
河梨帝母沉著臉,又低下頭去,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眼球,開始穿針,打算新一輪的縫製玩偶。
在這期間,河梨帝母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亓官殊不是個傻子,就算河梨帝母再怎麼隱瞞,他也看得出來。
不過現在他的實力受制,沒有恢復完整的裁決人身份。
即便他看得出河梨帝母有事隱瞞,卻也沒有辦法逼迫河梨帝母說出真相。
河梨帝母的實力,可不是之前那隻爛尾樓的怪物可以比擬的。
如果說爛尾樓的那隻怪物是青銅水平,那麼河梨帝母至少是王者水平。
因為河梨帝母還有另一個更廣為熟知的傳說名字——
護法二十諸天之一。
鬼子母。
一位身上有神職的異海獄員。
除非現在的亓官殊是胎光復現,巔峰實力的金瞳裁決人,要不然,他還真不一定能夠完全壓制住諸天之一的鬼子母神。
顯然,河梨帝母也是看出來了這一點,所以才敢當著亓官殊的面,毫不掩飾地隱瞞線索。
亓官殊覺得有些麻煩了,他嘖了一聲,視線又重新掃到一旁的這些稻草娃娃身上。
這些稻草娃娃……
眼神微閃,亓官殊突然開口:「神都那些女孩的死亡,和你有關?」
河梨帝母只是笑了笑,沒有說是,但也沒有說不是。
她專心縫製著手上的玩偶,終於,她縫完了最後一針。
將線頭收尾,用剪刀剪斷針線,河梨帝母將玩偶拿在手上,仔細整理了下玩偶身上的衣服,又將玩偶的頭髮認真束好,用小梳子輕輕將發尾梳順。
隨後,河梨帝母將小娃娃捧在手上,手指輕柔拂過娃娃的臉龐,彷佛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道:「裁決大人,這個小娃娃,妾做的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