焃鴠日在所有的黃道中,都是最特殊的一個,不管是對於玄門異人來說,還是對於邪祟詭異來說,這一天,都是一個搞事情的最好時機。
雖然秦政不太了解亓官殊的那個家族有什麼計畫,但他知道,焃鴠日後,金瞳裁決人必須回歸玄門鎮場,才能壓得住有異心的邪祟們。
聽出來亓官殊沒有想要幾乎回答的意思,秦政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詢問胎光這件事:
「對了,池星樂在醫院中醒了,聽他說你們的考場因為被中途撕開,所以考試作廢。
今天玄宗的報告也顯示,新民區那邊的異海磁場,已經開始消退了。恭喜你啊,不用考試了。」
考場被中途撕開……
提到這一點,亓官殊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說實話,這一場考試,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十分怪異。
先不提他明明是監考官,卻在這個考場中一點作用都沒有,就說那個奇怪的瘋子少年,還有一個編號672的神明病人,都在異海中十分不合理。
再到最後考場異變,瞿鏡揮下的那一刀……
亓官殊捧著水杯,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問道:「老墨,在什麼條件下,是可以將神明關在考場之內,還受邪祟壓制的?又或者,什麼情況下,考場會被外力撕開?」
秦政挑眉,沉思了一會,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畢竟異海潮境這個地方,本身就很特殊。
它有自己的一套規則,也有自己的管理方法。
它不屬於任何勢力,也不屬於任何位面。
它就像一個天地自我衍生出的監獄,自己收容罪犯,並且管理罪犯。
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出現了監考官這個職位,可監考官在異海中的存在感,也十分淺薄,大部分時間,都只存在於異海規則的文本上。
要不是亓官殊自己說出他是監考官,秦政根本不會知道。
異海確實會自己收容怪物,可是它收容的也只是[怪物]或者[罪人],從有記載開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關押神明的情況。
當然,也有特殊的例子,比如河梨帝母的收容。
但河梨帝母會被收容,是因為她的【惡】,這份【惡】大過了她身為【鬼子母神】的職位。
至於外力撕開考場,就更加難了。
異海的境域相當於一方獨立小世界,想要以一己之力,破開一個世界的難度,無異於以一己之力去創建一個小世界。
就算是之前秦政他們從外部打開考場,進入考場中救人,也離不開考場本身崩壞,監考官允許的前提。
而且這還只是打開個信道,並不是撕破考場。
「你說的這兩個問題,都有些不切實際,不過國異局那邊派人傳來信息,說異海早就開始崩塌了。如果異海本身出了問題。那麼這兩個情況,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出現。」
解釋著,秦政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咦,異海崩塌的事情,你作為監考官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就算監考官算個虛職,也不至於什麼跡象都沒有發現吧?
亓官殊搖頭:「裁決司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處理,異海也很少會讓我去管理考場,我最多就是去處理一下刺頭獄員,再說了,我中途還『死』了幾年,能接觸到的,就更少了。」
看來從秦政這裡是找不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了,亓官殊嘆了口氣,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老墨,神庭之中,有沒有什麼神明,是姓封的?」
雖然這個病棟的考場被破壞了,可亓官殊總感覺這裡並沒有真的消失。
這個病棟已經出現過兩次了,還關押了一位神明病人,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考場。
就算最後河梨帝母的這個境域被瞿鏡劈了,亓官殊也依舊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至於封景……還有672曾經說的自己姓封,以及最後672和瞿鏡一起握著的彎刀……
瞿鏡一定和這個672有關係,可瞿鏡是什麼身份,其實亓官殊也不知道。
這個考場似乎一直在對亓官殊輸送「瞿鏡有問題」的觀念,這讓亓官殊有些不爽,但他現在又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瞿鏡,乾脆直接問神庭的天行好了。
秦政也不知道這個話題是怎麼突然轉到這個上面的,他愣了一下,臉色更加怪異了。
不只是秦政,就連乾坤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一人一狗都用這樣飽含深意的眼神望著亓官殊,差點沒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秦政抿唇遲疑一會,還是決定不騙自己的好友:「神庭中沒有姓封的神明,因為這個姓——
是獨屬於冥府的,準確點說,是獨屬於冥府大帝的。
取羅酆山的『feng』,冠以帝君姓氏,象徵著整個冥府的最高權利掌權人。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羅酆的「封」,冥府大帝的姓。
亓官殊長舒一口氣,在聽完這個回答後,一時間說不清楚是輕鬆,還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