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東西,我不要。」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就知道惦記我哥的臭男人!
有錢了不起啊!
有錢就可以收買我哥了嗎!
越想越氣憤,鄔鈴兒冷著一張臉,又瞪向還在糾結要不要去問鸑鷟的亓官殊:
「哥!你不要因為幾個臭錢,就把自己賣了啊!
咱們不缺錢!你要買什麼東西,就和我說!咱可不稀罕別人施捨來的臭錢啊!」
說著,鄔鈴兒還覺得有些不解氣,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走到黑卡旁邊,蹲下來用手中的竹笛,狠狠打了幾下。
小姑娘齜牙咧嘴的,每打一下黑卡,都要加一句:「臭男人!臭男人!」
因為這個舉動,鄔鈴兒身上的配飾也被震得哐哐作響,都忘記要保持自己的儀態了。
看鄔鈴兒打得真情實感,一旁的亓官殊也忍不住往後仰了幾度,欲言又止地嘖了幾聲。
打得這麼認真,怕不是直接把黑卡,當成瞿鏡本人來教訓了?
嘶,那照鄔鈴兒這個態度來看,豈不是以後,瞿鏡還得花很多心思來過妹妹這一關?
「鈴兒,你很討厭瞿鏡嗎?」
為了以後瞿鏡能夠少遭些罪,亓官殊選擇先幫未來對象,探探口風。
至少,他要先知道鄔鈴兒不喜歡瞿鏡的點在哪裡,才有機會一一解決。
「啪——」
竹笛在鄔鈴兒的連續敲打下,徹底斷裂開來,小姑娘冷哼一聲,滿不在意地扔開斷笛。
亓官殊看了一眼竹笛的遺體,在心底默默感嘆道:呦,還是自在天的紫竹啊,這工藝水平,怕是族內最好的鍛造師打造的,真浪費啊……
這打壞笛子直接扔的爽快程度,和當初瞿鏡直接扔茶壺的豪爽,有的一拼。
鄔鈴兒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繼續回答:「不討厭,但他想要搶我哥哥,我就不喜歡他!」
連哼了好幾聲,鄔鈴兒耍著小脾氣,一點都不開心:「哥哥可是要成為大祭司的!他神是不錯,但他影響哥哥繼任大祭司,就可惡!」
鄔鈴兒並不是什麼覺得自己身份特殊,就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相反,早早擔任聖女職責的她,很清楚地共情神明守衛百姓的辛苦和大義。
於公,她很佩服瞿鏡。
哪怕快要隕落死亡,也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為撥亂反正,供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於私,她又不喜歡瞿鏡。
瞿鏡的存在,讓亓官殊開始不再無情了,擁有感情的主審,是不合格的審判官。
她很敬佩自己的哥哥,也一直以哥哥為驕傲。
在鄔鈴兒的心中,亓官殊是一定可以繼任大祭司,並成為除了玹尊外,第二位優秀的堯疆祭司的!
可這個期待,卻因為瞿鏡的出現,而亂了。
知道了問題的關鍵,亓官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為他可能會讓我成為不了大祭司,你就不喜歡他?」
小姑娘嚴肅點頭,力度有些大,鼓起嘴,並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任何問題。
「那我成為大祭司後,你就喜歡他了?」
「嗯!」鄔鈴兒再次嚴肅點頭,「等哥哥你成為大祭司,就說明你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了,到那個時候,他影響不了你,我自然也不會討厭他。」
就在鄔鈴兒和亓官殊討論喜歡不喜歡瞿鏡的問題時,樹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獸鳴聲。
「唳——」
尖銳清脆的鳴叫直衝雲霄,聲音響亮,即便是在屋內,也還是有些刺耳。
是海東青!
海東青的叫聲,實在太容易分辨了。
整個疆內,也只有這麼一隻極為特殊的海東青。
鄔鈴兒「審判」瞿鏡的話頭一頓,下意識抬頭往上看。
「應該是百里若回來了。」
自言自語著,鄔鈴兒快步走到床邊,推開窗子,朝外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鷹隼,盤旋在天空中。
鷹隼的翅膀幾乎快要遮蓋住太陽,它身形龐大,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尋常的鳥類。
而海東青的背後,似乎還站著一個人,那人只是站在鷹隼的背部,卻挺立堅韌。
寬大斗篷因風捲起,不但沒有任何纖弱感,反而還有幾分瀟灑。
相隔一段距離,在天空之上,站在海東青背後的那人,好像察覺到了鄔鈴兒的目光,低頭「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