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什麼時候,他只會優先在意淩霄。
范無咎雖然對淩霄也沒有什麼意見,但總有一種家事被鄰居參與其中的怪異。
孟七夕沒有范無咎那麼大的怪異感,她點了點頭,語氣自然極了:「天行大人和亓官先生是關係極要好的知己好友,他知道我在做什麼後,便一口答應要相助。有天行作保,自然是比我們私下去辦,要安全許多。」
他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本質上來說,還是在欺天。
萬一到時候,事情真的暴露了,這麼大一個罪名下來,指不定要受到什麼懲罰。
但如果天行也參與其中,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淩霄再怎麼樣,也不會懲罰自己的天行吧。
而且,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天行才是「主謀」啊。
就算淩霄最後想要追蹤責任,他也必須先把主謀懲治了。
孟七夕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把事情放手給秦政去辦。
聽到孟七夕的解釋,范無咎也逐漸悟出一點東西來。
他瞭然地點了下頭,體會到個中意味後,忍不住對著孟七夕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孟姐姐想得周到,如此一來,天行和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算要追究責任,也得先把船長給判了。」
高啊,確實是高。
這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嗎?而且,這個「天子」,還是自己送到「攝政王」手上的。
理清完這一點,范無咎又問:「那天行是怎麼能夠改變我們冥府的系統的呢?」
孟七夕搖了搖頭:「這妾身就不知了,我只給了天行大人一小片生死簿的碎片,其餘的,一概不知。」
「哐當」。
孟七夕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巨大的椅子倒地聲音,便在空氣中傳播起來。
小范大人雙眼瞪大,看上去被驚得不輕。他的唇瓣隱約在顫抖,正是因為他的突然又快速的起身,才讓他原本坐著的凳子,跌落下去。
「你……你剛才說,」范無咎的聲音,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顫抖起來,「你給了天行大人,什麼?」
「一小片生死簿碎片啊。」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孟七夕疑惑地望了范無咎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范無咎突然這麼大的反應。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啊,沒必要如此激動吧?
儘管這些話,孟七夕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可透過孟七夕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這些話,她已經寫在了臉上。
范無咎被孟七夕這幅理所當然的表情,狠狠噎了一瞬,他話頭飛到喉頭,不自覺哽咽了一下。
他想要直接對孟七夕發火,可他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來發火,再說了,孟七夕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亓官殊。
在腦海中想了一通後,范無咎便更不知道要和孟七夕說些什麼了。
他頓了好一會,才聲音乾澀問道:「生死簿是冥府重要的神器,就算它現在只是一個副本,也帶有天地雙卷之一的能力,您怎麼就……就這麼直接把一片碎片給出去了?」
「一小片碎片而已,不至於吧?」
孟七夕也被范無咎的詢問懵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尷尬地用團扇,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鼻尖:「而且,沒有地卷做掩蓋,怎麼能騙得過……」
說到這,孟七夕停下話頭,意味深長地伸出一根手指,朝著天空的位置指了指,慢悠悠接出剩下的話:「那位呢?」
那位的規則力量,是整個世界中,級別最高的。
他們只是冥府的一個小神官,就算淩霄現在並不在神庭之上,可想要瞞過淩霄殘留下來的規則力量,也是遠遠不夠的。
也幸虧淩霄現在沒有歸位,才讓他們有這個機會,可以去「欺天」。
他們作為小神官,沒有這個資格,天行作為一介「凡人」,也沒有這個資格。
那唯一有資格的,就只有——
和淩霄誕生時,由天地本身力量,自由誕生的天地雙卷之一,地卷生死簿,有這個資格了。
就算生死簿已經失蹤了許久,留在冥府的,只是一卷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