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輕輕握住她的手:「就去爬山吧,我也不怎麼累。」
「真的?」那雙眼睛,在燈光之下明亮無比。
溯看見眼睛的自己點頭,聽到他的回答:「真的。」
登山很累,溯負擔全部的東西,只讓母親拿著她的水,在夜色之下一步一步攀登。
期間他問母親是否撐得住,得到肯定的答案。
看樣子,確實能撐住,到了山頂的時候依舊很有精力。
兩人看了看時間,沒時間耽擱,立馬開始準備。
「哎呀,只帶了一幅畫架。」說完女子著急:「怎麼就忘記了呢?」
溯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媽媽好好看日出,剩下的交給過我。」
被安撫的人平靜下來,她看著溯:「溯要畫畫?」
溯點頭:「畫媽媽看日出。」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逗笑了她,幾乎笑得直不起腰來。
溯也跟著笑,雖然沒有發出聲響。
忽而,女人的笑聲停止,視線直愣愣地看著溯身後。
微頓,溯山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轉個身:「去找位置吧,太陽就要出來了。」
「嗯,對,找位置。」女人似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秀山的日出也是很出名的,今天我們運氣好,只有三個人,能搶到最好的位置!」
溯微微垂眸,最終沒說什麼,只是開始調整顏料。
不甚明亮的天光沒有阻礙的動作,日出的顏色,裙子的顏色,天邊的顏色,城市的顏色,他有條不紊地把顏料擠到調色盤裡。
丹紅色的顏料掉落,被戴著棕黑色手套的人撿起,放到袋子裡。
溯低聲說『謝謝』,沒有抬眼。
對方說:「太陽升起來了。」
溯抬眼,第一縷陽光穿破黑暗,照耀在大地之上。
那橘紅色的光芒落在女子白皙的臉頰,閉上的雙眼的人似乎在感受著這一縷陽光。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眼中滿是柔和與眷戀。
溯抬筆,落下第一畫,不去看那漸漸變得透明,隨之消失的身影。
她沒有出聲,他也沒有出聲,他更是保持沉默。
蟲鳴鳥叫褪去,天地間好似只剩兩個活物,只剩下畫筆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
一筆,兩筆,三筆...大城市的日出在畫紙上會出現,橘紅色太陽光躍出天際,照耀天地,衝破偽裝。
許久之後,溯的手抬起又落下,又再次抬起,如此反覆,竟是沒能在那張畫好日出的畫紙上再落下一筆。
最終,溯把畫筆放下,看著天邊。
溯:「過去多久了?」
摩拉克斯:「為了尋找入夢之法,耗費了一年時間。」
「一年...」溯閉上眼,一聲嘆息為這一場夢境畫上句號。
火焰在他指尖躍動,那剛剛畫好的日出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