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反正現在項目停著,你帶上人悄悄退出去。過年前撤乾淨,我會叫人來接手。」
女人的雙目一紅:「小天,你這麼絕情。你忘記過去的事?那年誰陪你去治牙的,疼得嗷嗷叫。我天天弄吃的餵你,不能涼不能燙。你忍不住哭,還叫我不告訴別人。這些你都忘了?」
小天重感情,額頭的兩簇發就垂下來。
「嫂嫂,咱們不合作,也不必斷了情分。我承諾的錢,依然會打給你。」
他又想一下,爾後說:「我知道,你倆養家不容易。兩個孩子的學費貴,那我來出。大娃的成績尤其好,這是好事。叫他好好
讀書,好好學做人,別學你倆這份旁門左道。」
這就是老沙家的規矩,或者是沙齊天的處事條規。江坤夫婦自願退出項目,承諾將現場的一切物品交接清楚。那些參與鬧事的工人皆清退。留下幾位老技工,坤嫂幫著他鑑別,告訴他誰擅長做什麼。
過去幾天,良生能支拐杖自己走路了。小水拿到鎮長的指示,重新開工的日期定在過年後。她清點完現場財物,登記留守的人名,鎖好辦公室和倉庫,最後詢問他的身體如何。
她和沙齊天趕著回家,他心裡知道。可他並不想回去,古鎮風清氣爽,他想獨自留住一段時間。
「這怎麼行?」小水不同意,「你的傷還沒好全,我怎麼能留下你?」
沙齊天推推她:「留在這裡正好養傷。反正有老余在,食堂也開著。他不會有事的。」
良生點頭:「小水,你回去吧。我想清靜清靜。」
他真的失去了小水。夏日的拒婚就像黏稠的汗,還粘在額頭,冷冬的風一吹,此刻他無比清醒。無論她和沙齊天的未來如何,她不會回到他身邊了。她很早就說不愛他,此時此地他終於接受。他問老余要一包煙,都說抽菸能解愁。吸幾口,人家教他從鼻子吐氣,又難聞又嗆。不行,他無法忍受一身煙味,自怨自艾的心情不適合他。
又過去幾天,希瑞製藥項目的競標結果揭曉,雲圖坊如願中標。想來此刻的公司一片歡騰。
沙齊天給他打電話:「良生,這次成功全是你的功勞。傷養好沒有?什麼時候回來?明年初項目啟動,我跟老爸說了,你是項目經理,老陳和老龜協助你。這樣的安排滿不滿意?」
他也高興,只是心裡懶懶的。投標時那種心氣沒了,覺得自己做得再好也沒意思。
隔天夜晚,他閒得無聊,坐燈下研究幾件木刻擺件,這時手機的屏幕閃動,是伍德找他。
「良生,雲圖中標了,恭喜你。」
他以為伍德和整個諾曼會恨他的。
「良生,我們沒那么小氣。你在哪裡?聖誕節回不回美國?」
臨近聖誕節,算日子他們會陸續開始放長假。良生表示他不回去。伍德又問一遍他的家事,問他是否準備結婚。這次他沒有隱瞞,將實情說了。
「良生,我很抱歉。希望你能挺過去。」
良生表示他沒事。
伍德在那頭笑了:「你還年輕,這只是小挫折。」
隨後又提起自己:「我就不同,我老了。良生,我覺得是時候找接班人了。」
良生靜靜聆聽。伍德不是為祝賀他關心他,才打這通電話的。
「這次投標失利,讓我明白自己老了。我跟總部簽了兩年的協議,兩年期間,將由一名副支持我的工作。他支持我,我把自己懂的教給他。兩年約滿,我就退休了。」
良生自然聽懂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為何他來找他。
「良生,你是總部和我共同的選擇,我們希望你考慮赴新加坡任職。諾曼不懼怕失敗,跌倒後站起來,再次踏上征途,這個才要緊。」
諾曼的邀約太突然,良生表示需要時間考慮。
「我理解,聖誕假期就是你考慮的期限。良生,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你明白的。」
掛掉電話,環顧四周,這座房子傍河建的,潺潺流水從心上划過。他倚著木頭窗框,對面有一排燈籠,活潑的流蘇迎風飄曳,夜景朦朧又清晰。
第二天,他收拾行李回城。下雪了,家裡又空又冷。他想了想,現在能找的人只有沙伯勛。老爺子住在療養院,他的房沒網絡,每日除去吃飯睡覺,只能靠電視機消遣。今日良生來看他,他十分高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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