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一個哼著歌回到房間,另一個將手機鎖屏,然後推開了衛生間的玻璃門。
酒店房間的窗簾拉開了一半,白色床鋪上,女人的長髮海藻般鋪滿枕頭,纖薄肩膀露在外面,裙子的肩帶已經不知滑落在何處。
孟津予一言不發地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向床頭櫃拿鑰匙時,床上的人用手臂撐起下巴,起身看他。
蜷曲頭髮疊在頰側,為她的精緻臉蛋又添嬌媚。
「聽說你前段時間接了個離婚訴訟,幫原配打小三?」
孟津予拿起車鑰匙放進口袋,然後將手錶套進手腕,沒應聲,眸色昏昧不清。
他越是不說話,梁茉莉就越想逼他,乾脆坐了起來,被子從胸前滑落也渾然不顧,用一貫的調侃再次開口:「你這算什麼,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似乎從認識開始,梁茉莉便一直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手錶戴好,孟津予終於抬眼看她,語調平靜:「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
鍾若緹那一覺睡到十一點才醒,席悅給奧利奧餵了藥之後便無事可做,於是彎腰在院子裡勞作起來。
她沒有過種花的經驗,也不想隨意嚯嚯花苗,因此這次只網購了五棵薔薇回來,從商家那裡要來視頻,認真看了幾遍,她就把那五棵花苗全部種在了角落。
剛下過雨的土壤松濕,連水都不用澆了,大功告成之後,她掏出手機,剛想拍一張照片,頭頂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角落那棵離圍欄太近了。」
席悅還拿著手機,聞言怔忪抬頭。
許亦潮站在三樓陽台,胳膊搭在窗台上,上身探出一些,白T穿在身上隨性又清雋,仰視的角度,整張臉顯得越發立體精緻。
「你......」席悅一下沒反應過來,「你不冷嗎?」
剛下過雨的天還是陰沉沉的,裹挾著水汽的風撲在臉上,還是有些料峭寒意的。
許亦潮似乎沒想到她問這個,眉梢輕揚:「這我睡衣。」
「好吧。」席悅應了聲,「你剛剛說什麼太近了?」
「薔薇花苗種下去,最好保持15至30厘米的間距。」
席悅低頭看,角落那棵離圍欄確實有些近了,她彎下腰準備重新移栽,還不忘回應樓上:「你懂得好多呀,你也喜歡種花嗎?」
「一般。」
這話說完,許亦潮看到她仰起的臉,下巴上沾了幾粒新鮮的泥土,頓了下又補充:「一般情況下很喜歡。」
舅媽梁佳很愛侍弄花草,也經常使喚許亦潮幫她澆水翻土,雖然他是對這些植物沒什麼興趣,但也被迫學了不少。
席悅覺得他說話奇怪,但也沒問一般情況是什麼情況,許亦潮這人性格時好時壞,跟他相處時要多注意方式方法。
「那我現在給它拔出來,換個位置。」她又拿起了小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