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潮巡睃的目光突然定住,盯著電梯樓層提示的液晶屏,淡聲問:「長什麼樣子?」
「長得挺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圓,皮膚也白......」
「舅媽。」話說到這里,許亦潮忍不住打斷,「梁茉莉回來看吳箏了嗎?」
梁佳愣了一下:「是打算回來呢,我中午給她打電話說了是小事,讓她不用回來了。」
「行。」
電梯門開,許亦潮抬腳走進去,又說了兩句,隨後掛斷了電話。
他又撐著傘回到了華悅公館,這次依舊是先發消息,問可不可以進去。
便利店買的傘是長柄,許亦潮拎著把手站在門口,水珠從傘面滑落,落在樓道里不多時便出現一片水印,頭頂的感應燈亮了滅滅了亮,等待五分鐘後,他直接輸入了密碼。
門開以後,他來不及換鞋,直接進到臥室,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地睡著。
許亦潮輕手輕腳走過去,掏出從公司拿來的額溫槍,借著手機屏幕的零星燈光,對準腦門測了一下。
「嘀」聲響起的時候,房間內突然亮起一束昏黃的光,擺放在床頭那個不起眼的月亮小夜燈,好像還是聲控的。
席悅睜眼的瞬間,剛好聽到額溫槍播報的體溫,38度8。
她真是有點燒糊塗了,第一眼看到許亦潮時,愣了幾秒,脫口而出:「你怎麼還沒走?」
許亦潮將額溫槍放下,又伸出手探了下她的腦門:「我是又回來了。」
「誰讓你擅自進入我家的?」
「我不來你都快燒傻了。」許亦潮收回手,只覺掌心滾燙,「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借著那一點光,席悅看見他身上的水漬,他從公司回來,也不回家換個衣服嗎?
一思考腦子就沉,席悅不想搭理他,翻了個身,用後腦勺表明態度:「我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
「你已經睡兩個多小時了,體溫越睡越高。」
席悅雙手合十疊在臉下:「那也不用你管。」
許亦潮看著她睡到翹起的頭髮,頓了頓:「現在不去醫院,你是要等到凌晨兩三點,冒雨打車自己去嗎?」
被窩裡的人不動,也不說話。
許亦潮目光晦暗,良久,放軟了語氣:「悅悅。」
席悅眼睫顫了一下,繼續裝死。
「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他語氣一頓,「跟我去醫院,我可以解釋為什麼要那麼做。」
月亮小夜燈在待機狀態下是聲控的,底座有個小按鈕,亮起來以後如果你不按一下按鈕的話,兩分鐘後燈就會自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