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潮看她泛紅的臉,沒什麼意義地勾了勾唇角之後,緩緩靠向椅背:「還記得之前我和你爸說過的話嗎?」
席悅對上他的眼睛:「什麼話?」
「去年四月,在學校大禮堂的一場講座上,我第一次見到你。」許亦潮也看著她,慣常漫不經心的臉上此刻多了幾分認真,「悅悅,早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看你了。」
他語氣淡淡,卻藏著千鈞之力,席悅聽到的瞬間,就驚訝地張開了嘴巴。
許亦潮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她世界裡時,就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光環,她原以為他是在朝夕相處的過程中對她心動,可他親口說出來不是,席悅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她的生活按部就班,做人做事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出彩之處,和許亦潮這樣活在眾人口中的天之驕子不同,她雖然不自卑,但也知道自己的普通,原來她普普通通地生活著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
這讓她覺得很割裂。
「所以你很早就......」席悅抿了抿唇,「暗戀我嗎?」
許亦潮絲毫沒有遲疑:「是。」
「那你為什麼當時沒有......」
許亦潮默了幾秒:「我跟你爸說過的話,你以為全是我編的嗎?」
「......什麼意思?」
「我不是對你一見鍾情,但我對你鍾情的時候,就發現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席悅沒說話,怔忪地低頭看著地面,側面的角度,許亦潮看著她纖長的睫毛微顫,記憶回溯,想起初見那天。
他第一次見席悅,確實是在去年春天的一堂講座上。
《迷失雲合》發售第三周以五千萬的價格被賣了出去,他們那個副院長特意發消息讓他回校給新生做一場匯報演講,許亦潮懶得上台,就推了祁統過去講,成功的經驗大多相似,忍辱負重,砥礪前行,他聽了幾分鐘下樓抽菸。
祁統在禮堂二樓講,禮堂一樓也有場講座,是人文社科類主題,門口的立式海報上標著學校從某某地方請來的專家,他站在門口左側的竹林邊上抽菸,那是個很巧妙的地方,來往的人注意不到他,可他卻能看清門口發生的一切。
第一眼看到席悅時,他並沒有在意,是等到她旁邊那個男生叫出了她的名字,許亦潮才撣了下菸灰,認認真真地開始打量她。
四月的天氣,溫度不算太低,她穿著明黃色的套頭毛衣,背著雙肩包,頭髮高高地挽成丸子,直劉海下面是大而圓潤的眼睛,側面的角度,能清晰看見她忽閃的睫毛。
那不是許亦潮第一次聽到席悅這個名字,如今第一次見面,她的模樣卻符合他聽到這個名字時的想像。
她叫男生班長,感謝班長為她和室友占座,語氣誠懇,大約是感冒了,音色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