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聽見他滿不在乎地說， 「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誰記得。」
也是。
都過去多少年了。
要人記得才是強人所難吧。
江時聞腳下一松，繼續往前走。
沒了剛才的牽引，心臟墜下，撲通一聲落回潮濕滾燙的胸腔。
溫舒月坐到趙思冉旁邊，趙思冉很殷勤地給她夾菜，「舒月姐，你多吃點，別客氣。」
溫舒月其實本來也不餓，如今飯桌上還坐著江時聞，她更吃不下去，只顧著點頭說知道，讓趙思冉還照顧自己，不用給她夾菜。
好在飯桌上的氣氛並不尷尬，趙思冉一直在努力製造話題。
「哥，這都是你自己做的？」
江時聞：「外賣。」
「哦，」趙思冉瞭然地點點頭，「我還剛想誇你有本事，好找老婆。」
大概覺得趙思冉在胡言亂語，江時聞沒理她。
但趙思冉卻並不氣餒，「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車庫那位，是不是真的。我是你妹妹，幹嘛瞞著我。」
旁邊的溫舒月突然咳嗽了兩聲。
「怎麼了？」
趙思冉拍了拍她的背，「嗆到了？」
「嗯。」溫舒月點頭。
米粒像是進入了氣管，嗆得難受，她眼睛都紅了。
「有這麼驚訝嗎？」
趙思冉平時經常吃瓜，還從來沒有聽八卦被嗆到過，「就是舒月姐你之前發給我的報紙呀。」
她偏過頭瞅了溫舒月一眼，「說起來，我之前還覺得照片上的女生和舒月姐有點像呢。」
溫舒月又側過頭乾咳了兩聲。
緩過勁兒來，才說，「是嗎？」
「真的。」
大概是覺得自己當時的猜想過於離譜，趙思冉覺得好笑，「當時我還問了我哥，他說不是。不過，他現在都還沒和我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溫舒月拿起筷子，目光落到面前的米飯上，「應該不是吧。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娛樂圈不很多嗎？」
「這樣說，也是哈。」
趙思冉也覺得自己想多了，「要是真的的話，怎麼可能不上熱搜，做成這種街邊小報。」
溫舒月將食物咽下，很想開口問些什麼，但最後都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吃完飯，夜色已經很深。
從這裡到地鐵站還要走一段路，這個地段，一到晚上人又格外地少。
趙思冉不想讓溫舒月一個人走夜路，非要幫她打車。
但大概是太偏僻的緣故，這個時間正好又有加班的人打車，遲遲沒有人接單。
江時聞處理完碗筷，從廚房出來，見趙思冉愁眉不展地坐在沙發上，明白了什麼情況。
「沒打到車？」
趙思冉點頭，「嗯，等了快十多分鐘了，也沒人接單。」
「我送吧。」
溫舒月倏地抬頭，「會不會太麻煩了？」
「沒事。你之前不也坐過我哥的車嗎？」
趙思冉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再說了，我哥特別愛助人為樂，最愛送女孩子回家了。」
「我看起來這麼閒——」
江時聞剛一開口，就對上趙思冉祈求的目光，話到了嘴邊轉了個彎，「行。我一直都這麼樂於助人。」
「……」
他又對溫舒月說道，「你等我，換個衣服。」
說完，轉身進了房間，很快披上一件風衣出來。
手上還拎著一串車鑰匙，沖她揚了揚下巴，「走吧。」
溫舒月也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沉默地跟著江時聞下到地下車庫，看著他解開車鎖，一時間卻犯了難，不知道去拉哪扇車門。
考慮到只有她和江時聞兩個人，她坐在後面有點像是老闆和司機，不太禮貌，她最後還是拉開副駕駛的門。
溫舒月剛坐進去，江時聞就提醒了一句：「系好安全帶。」
「好。」
溫舒月伸手去拉一側的安全帶，沒拉出來，又用了很大的力氣，也絲毫不起作用。
江時聞注意到了她這邊的情況，問了句，「怎麼了？」
「安全帶好像卡住了。」
「我看看。」
江時聞也伸手過來拽了一下，沒拽動。
他解開了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帶，俯身過來查看。
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剛上車，江時聞就把外面的風衣脫了，此刻就穿著一件灰色的針織衫，版型偏寬鬆。
針織衫微微下垂，隨著他的動作，在溫舒月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
又酥又癢。
那股熟悉的檀木香把溫舒月包裹得徹底，一點一點地吞噬她胸腔中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