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妧把頭埋在沈如皎的肩窩裡，聲音微顫，ldquo姐姐rdquo。
與聲音同時，淚滴猝然落下，滴在沈如皎微涼的肌膚上。
沈如皎的一隻手臂虛虛環住她，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部，聲音克制輕柔，ldquo阿頑，別哭。rdquo
宋之妧聽到這句ldquo阿頑rdquo，情緒更重，肩膀劇烈抖動，伏在她懷裡抽泣。
這是奶奶去世以來，第一次有人喊她小名ldquo阿頑rdquo。
記得沈如皎第一次聽見奶奶喊她ldquo阿頑rdquo時，笑著問她：ldquo你是不是太頑皮了，奶奶才叫你阿頑？rdquo
她當時臉皮沒有現在這麼厚，聽到她的調侃驟然臉紅，嘴硬反駁她：ldquo才不是呢！奶奶是覺得這個名字可愛！rdquo
沈如皎那時的燦爛笑容還歷歷在目，此次重逢以來，她卻再也沒有見過。
在她一聲聲ldquo別哭rdquo中，宋之妧逐漸平復了情緒。
想起了她今天一早趕回來的理由，ldquo姥姥還好嗎？rdquo
沈如皎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開，轉身進門去抽紙巾，ldquo嗯，老毛病了。rdquo
把紙巾遞給她，接過了行李箱，克制住想給她擦淚的衝動。
宋之妧跟著她進門，拭乾眼淚，又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姥姥此時還在床上躺著休息，沈如皎帶她進去，ldquo姥姥，之妧來看你。rdquo
燈光昏暗，床上的人滿面褶皺，面色偏蠟黃，緊閉著的雙眼略顯病態。這一幕宋之妧好似見過無數次，她的奶奶偶爾也會這樣。老人家的老毛病無非心慌、偏頭痛、腰痛之類，每當發病便只能臥床幾日，最多吊吊水，過幾天就能好。去年她考研前一周給奶奶打電話時，也說是老毛病，等過幾天就好了，她當時信了。
姥姥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宋之妧眼眶通紅，ldquo這是怎麼了？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哈哈，這傻孩子你哭什麼呢？rdquo
聽到這話沈如皎歪頭輕睨了眼姥姥，隨即看向宋之妧，一雙杏眸滿含安撫之意。
宋之妧撐著酸澀的眼眶，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上前俯身輕輕拉住姥姥的手，輕聲跟她說道：ldquo姥姥，您平時一定要好好休息呀，千萬要保重身體！rdquo
言辭懇切，眼神真誠，聲似哽咽。
姥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輕拍她的手，溫聲哄她，ldquo小宋啊，謝謝你來看我，放心哈我這是老毛病了，明天估計就好啦！rdquo
說完看著沈如皎，言語嚴厲，ldquo嬌嬌也是，這種小事也跟小宋說呀？白白惹得這孩子擔心！rdquo
沈如皎輕拍宋之妧的肩膀，示意她起身，對著姥姥輕聲說：ldquo好好好，您好好休息，我先帶她出去。rdquo
沈如皎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輕聲問她：ldquo你怎麼了？rdquo
宋之妧紅著眼眶，低頭沒有說話。
沈如皎見狀也沒有再問下去，ldquo吃晚飯了嗎？rdquo
估摸著她車票和到家的時間，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