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只是個工具人，她對我沒有半點真心。她還對姥爺破口大罵，姥爺只是沉默地看著她，說了句lsquo孩子不可能給你帶走，你走吧rsquo，說完要轉身，一轉身卻倒在了地上。我趕緊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想從姥爺的口袋裡找手機叫救護車。她卻還想把我拉走，我氣不過了，罵她，嘶吼，歇斯底里。許是我當時的樣子太瘋狂，她沒攔住我，我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她卻走了，把自己的父親氣進了icu，她卻轉身就走了，她好狠的心。
ldquo姥爺在救護車上還讓我不要告訴姥姥她回來過，時至今日姥姥都不知道當年姥爺這一摔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看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罪行，所以我後來存零花錢偷偷在家裡安裝了監控，怕就是有朝一日，她又要回來做什麼壞事。果不其然。rdquo
說到這裡，沈如皎似乎要呼吸不上來，宋之妧在她的背後輕輕拍了她的肩。
她嘲諷一笑，又接著說：ldquo我第二次見她，是在姥爺走後，在知南的那一次，你也在。你知道的，國內對這種lsquo數學家rsquo開的勞務費很高，她本來是打算回國辦講座撈錢的。但是她恰好看見了當時在國家隊集訓的我，她講座也不開了，把我拉進一旁的教室里，跪下來哭著求我，lsquo皎皎，媽媽太苦了，你救救媽媽好不好？rsquo她又想把我帶走，這一次的理由是，她在我身上看到了數學天賦。她當年跟人研究所簽了合同，她也是蠢，合同里規定了十年內要研究出什麼成果，可那些成果都是數十年沒推動的學界難題。她自己在美國十幾年沒研究出來什麼東西，卻想把我帶去，讓我幫她研究。你說她是不是很可笑？rdquo
宋之妧在身後應了一聲ldquo嗯。rdquo
ldquo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跑出來後，她也追了出來，看見了你的臉。rdquo
宋之妧腦子裡的疑惑逐漸解開，ldquo所以她才認識我？rdquo
沈如皎依然沒轉身，ldquo嗯。rdquo
ldquo第三次見到她，是開學那天，跟你在咖啡館相遇那一次。rdquo
ldquo是那個你潑咖啡的女的？rdquo怪不得。
沈如皎又是一聲，ldquo嗯。rdquo
ldquo她這次是問我要錢的，但是我那個時候沒有錢，把卡里的餘額展示給她看，潑她是因為她提了我姥爺。我姥爺都被她氣病危了，她還敢提他。rdquo
她的聲音愈發沙啞，肩膀輕輕抖動，可能是哭了。
宋之妧往前一步，從她側邊給她遞紙，兩人的指尖輕輕相觸，宋之妧適時鬆開了手。
沈如皎逐漸將情緒調整過來，語氣愈發平靜：ldquo第四次就是這次，那天中午姥姥給我打電話，說沈元槐回來了。我在手機上看監控回放，她又故技重施，在門外跪著哭了一夜。姥姥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只恨她當年拋下我不告而別。所以在一夜之後，姥姥原諒了她，讓她進了家門。
ldquo她趁姥姥不注意進了我的房間，發現了那隻千紙鶴。rdquo
沈如皎緩緩轉過身來，腿一軟像是要摔倒，宋之妧伸手扶住了她。
她反手抓住宋之妧的手臂，眼眶通紅，定定盯著她的眼，ldquo姥姥給你看過了對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