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還記得一些事,只是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想了半晌,程徽說:「你好奇怪……」
靳佑還沒來得及問哪裡奇怪,她又改口:「不是,是我好奇怪。」
靳佑笑笑,「奇怪的人配奇怪的人,正合適。」
後排的人沒了動靜,只聽見淺淺的呼吸聲傳來。正好是紅綠燈,靳佑回頭看她。
只見人已經睡著了。
車窗關上,紅綠燈過後,車子又開了一段才停在路邊。
安全帶解開,下車,繞到後排,將身上大衣脫下蓋在她身上。
結實手臂撐在車門上,許是天色晚,四周都格外的安靜,靳佑靠得近,能清晰的聽見她的呼吸聲。
睡著的程徽,像是一隻窩在懷裡的貓,安靜乖順。
但她醒著的時候,卻和乖順兩個字,不沾邊。
*
回去的路上,車子開的慢,二十分鐘的路程,他愣是半個多小時才趕到地方。下車後,抱著程徽回公寓,用她的指紋開鎖,將人抱回屋內。
等一切安排好,靳佑卻不著急回去,反倒坐在床邊,掏出手機,打開錄音放在她枕邊。
隨後才提腳走出去,關上臥室的門,躡手躡腳的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手裡拿著帶過來的針孔攝像頭。
夜色愈濃,客廳內沒有開燈,只有月色透過玻璃照進來,像是一層霜,落在靳佑的後背上。
臥室內的暖色系燈光從門縫中透出,仿佛冬天漫天大雪之後的一縷暖陽,正好被他看見。
修長手指蜷起,將針孔攝像頭收起,靠在沙發上看著那縷暖色的光,冷漠的眼神逐漸回溫……
直到早上六點,靳佑買好早飯放在桌上,才拿著手機從程徽的公寓離開。
一路開車回到靳家,正好碰上靳父要出門。
見他回來,司機識趣的先去了車裡,留下父子二人。
靳佑正要繞過他直奔樓上,靳父突然開口:「你那攝像頭,打算裝哪?」
昨天他才剛拿到針孔攝像頭,今天靳父就提起這事。看來他身邊那些秘書、助理,果然都在監視他。
靳父回頭,看向靳佑的背影:「不會是要裝在小徽家裡吧?」
雖是詢問,但卻像是帶著一股莫名的肯定。
這種東西,他能裝哪?
無非就是用來監視程徽用的。
「我警告你,這種骯髒的事,你最好是打消念頭,否則以後被發現,整個靳家的顏面和公司的市值都會被這件事影響。我不管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但影響到靳家和公司,就是不行。」
口氣一如既往的強勢。
畢竟這件事會傷害到他最在乎的兩件事——靳家的顏面和公司的市值。
靳佑雙手插兜回過身,笑的吊兒郎當,眼神肆意囂張,「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勸靳總別管太多。」
「你——」
樓上其中一間臥室的門被打開,靳父的聲音戛然而止。
靳承從屋內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幾份文件。見兩人神色不對,輕聲問:「怎麼了?」
探究的目光在二人臉上徘徊。
靳父像是抓住了靳佑的把柄,理直氣壯的說:「這小子竟然在小徽的屋裡裝針孔攝像頭,這麼丟人的事,他竟然也做得出來,還不知悔改!」
一番操作更像是告狀。
目光挪到靳佑的臉上時,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就沒想過要是程徽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後果嗎?」
「知道就知道,我有什麼好怕的!」
滿不在乎的口氣,聽的靳父火冒三丈。
可靳父越是生氣,靳佑就越是笑的高興,「再說,這種事她又怎麼可能知道?除非是靳總您親口跟她說。」
靳父被氣的臉色乍白乍紅,咬牙吐出一句:「我怎麼會生出來你這麼一個敗類!」
餘光掃過牆上的鐘表,已經七點半了。
上午還有個會,靳父需得儘快趕過去,沒時間再教訓他,只能將這件事交給靳承,「你好好管管他!出國幾年,現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什麼事都敢做,也不嫌丟人!」
說完狠狠瞪了眼靳佑,眼神中儘是失望,轉身就走。
眼看著賓利車駛出院子,靳佑轉身要往樓上去,顯然不願意聽靳承多說。
「阿佑,你真的在小徽房間裡裝了針孔攝像頭?」靳承聲音一如既往的
平靜。
沒有急於斥責和教訓,反而先問清楚事情。
靳佑卻不願和他多說,「關你什麼事!」
「如果是真的,儘快聯繫小徽,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