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算了。
凌晨一點多,她睡得沉,靳佑依舊全無困意。
實在睡不著,索性起來,順手摸到床頭的手機,指腹觸及手機殼時,愣了一下,但還是拿著就去了客廳。
果不其然,摸到的是程徽的手機。
輕而易舉解開了手機密碼,熟練的找出紀修的聯繫方式,不止是手機號,還有微信。
他的存在,簡直像是個定時炸彈。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屋子裡靜的讓人心慌,靳佑坐在沙發上,抬手摁著太陽穴,腦子裡亂的厲害。
不知道坐了多久,臥室內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喊聲:「阿佑……」
他敏銳的聽見後,忙站起身往臥室走。燈沒開,黑漆漆的一片,他熟絡的去到床邊,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輕聲問:「怎麼了?」
掀起被子躺在她身邊,才剛躺好,她就貼了上來,枕著他的胳膊睡。
「你幹什麼去了?」她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慵懶倦意,更像是處於半睡半醒間。
「去倒杯水喝。」靳佑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的肩膀,「睡吧。」
臥室內頃刻間安靜下來,靳佑依舊睡不著,程徽靠在他懷裡,似乎是睡的極為安穩。
過了幾分鐘,熟悉的聲音在懷裡響起:「阿佑,你今天是想問什麼?」
她也還在惦記著那個問題,仰起頭,聲音更清晰,「有什麼事是不能直接問的呢?」
即便她又一次詢問,可靳佑仍舊沒能爽快的問出來,半晌也只是吞吞吐吐的說出一半:「我只是想知道……」
後面的話愣是沒接著說下去。
程徽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猶豫。
猜到一定是有大事,於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她柔聲說:「你是不是最近兩天查出來生理方面有什麼問題?如果是的話,也不用擔心,沒關係的。」
「現在醫療發達了,肯定能治好。」
「……」生理方面?!
她怎麼能想到生理方面的事?
這人腦子裡都裝了什麼啊?
靳佑憋在胸口裡的氣被她硬生生給氣出來了——氣笑了。
「我生理方面有沒有問題,過幾天就知道了,但這不是我想問的。」
許是被程徽刺激的,他乾脆利落的問了出來,「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紀修分手了,你會選擇跟我分手,再跟他在一起嗎?」
程徽沒說話,黑夜中,靳佑看不見她的神色,一時更覺得周圍的氣氛都變了。
會嗎?不說話應該就是會吧?
不安的感覺被一點點放大,靳佑深吸一口氣,又說:「不用回答,這事就當我沒問。」
可他明明已經問出來了!
程徽艱難從他懷裡出來,抬腿架在他身上,稍一用力就將人壓在身下。
靳佑一怔,「你是……」要現在做嗎?
他沒問完,床頭的燈突然亮了,即便是一盞暖色調的燈,卻還是刺的程徽雙目緊閉,身子也沒動,就這麼趴在他身上。
原來只是要開燈,不是要跟他做!
靳佑莫名的有點失落。
直到慢慢適應了燈光,程徽才睜開眼看他,睏乏,但同時也滿眼的不解。
晚上在酒吧的時候,她只是提了一下紀修,這人就吃醋,情緒也不對勁。現在怎麼自己提起紀修了?甚至還是關於分手的敏感話題!這是沒醋找醋吃?
「你——」
程徽抬手摁了摁眉心,雙目緊閉,一臉嚴肅認真,「我想一下,該怎麼罵你。」
靳佑:「?」
「紀修不可能分手的,他跟他女朋友說不準都快要結婚了!」她還是沒忍心罵他,反倒好聲好氣的回答,「我跟他之間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萬一呢?萬一他們分手呢?」
「不可能,我上次還見他們一起去買首飾買襯衫,兩個人說不定買的就是戒指,怎麼可能分手呢?」
生怕靳佑不信,程徽又十分認真的補上一句:「我親眼看見的,不可能有假!」
小檯燈的燈光下,程徽也親眼看著他唇角一點點揚起,可笑意未達眼底。
反倒更像是生氣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靳佑就突然問:「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就是之前在——」
句海市三個字險些脫口而出,但反應過來另一件事,程徽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