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十八年,她從沒有這樣狼狽過。
因為她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喜歡。
她突然感覺很累,喜歡一個人好辛苦,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最終也只是淪為別人的笑柄。
那封矯情的情書已經消耗掉她所有的勇氣了。
林霰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努力地想要將淚珠擠回去。
就算要哭,也不能是現在。
她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哭,宣告自己是個輸不起的膽小鬼。
林霰故作輕鬆地彎了彎唇角,擠出一個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笑容。
起鬨的男生被她驚得一愣,眼望著她從容淡定地搶過手裡的藍色信紙。
林霰用手順了順皺巴巴的信紙,似乎這樣,就能撫平她心上的褶皺。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的矚目下,走到了許硯的面前。
「許硯,我原來想跟你說: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月光?或是月照花林時的霜霰。」
她的聲音在顫抖,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還有所剩無幾的勇氣。
她本來以為,她說不出口。
但所有的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看她窘迫、羞愧、可憐的樣子。
她不能退縮,她偏要雲淡風輕地說出來,給自己爭回最後的顏面。
當她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是她真正決定放下的時候,原來也沒有那麼難。
「但是許硯,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剛剛的告白,是從前的林霰想對許硯說的。
既然喜歡這樣累,那她就不要喜歡了。
林霰晃了晃手中的藍色信紙,撫過上面淺淡的墨痕,頓挫有力的筆畫。
她知道他最喜歡淺藍色,所以在草稿紙上寫了無數遍的初稿,最後謄到了淺藍色信紙上。
這封信里的每一個字,都藏著她小心翼翼,懸墜著的真心。
他卻將它棄若敝履,視如草芥。
她昂著頭,走出了教室。
直到走出校門的那一瞬,微酸的眼眶裡終於湧出了冰涼的液體。
林霰伸手想要拭去,卻發現她無論怎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都沒有用。
冰涼的液體一直在流,像是那個月連綿不斷的秋雨,絞不斷的愁絲。
她和他的青春,至此完結。
確切的說,那天是他們高中時代的最後一次見面。
——
「語煙,你聽說林霰和許硯的事了嗎?林霰似乎要轉學了……」
江語煙站在教室最後出黑板報,和許硯離得很近。
江語煙偷偷地看了一眼許硯,確認他還在做題,小聲回:「嗯,我聽說了。」
「哎,要我我也待不下去,她也不害臊,丟死人了都。」
「但是啊,我們和人家確實沒得比。語煙,以前林霰和你走得近,你知不知道她家裡的事情啊?」
江語煙搖了搖頭,一不小心折斷了一支粉筆。
「林霰以前在我們市一所私立高中上學,那可是有名的貴族學校,裡面的學生可都是非富即貴。」
「但是據說林霰的身世不明不白的,她不是他爸親生的,她還有個哥哥,弄得像童養媳一樣……這樣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難怪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江語煙轉頭的一瞬,看見許硯的筆頓在了書頁上,似乎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你說誰沒有廉恥心?是你沒有教養,還是說你讀的書都餵到狗肚子裡了?」
江語煙順著說話的方向望去,她見過說話的男人,是在曲玥生日會結束的時候。
他是林澄,是林霰的哥哥。
林澄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到這個明顯比他們要大上幾歲的俊俏哥哥身上。
林澄對於高中年紀的女生來說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他的年紀比她們要大幾歲,這樣的沉穩剛剛好,不會因為太大而失去少年感。
因為這樣,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林澄幾眼。
正因這幾眼,他們看出林澄和林霰不屬於同一個體系,一點也不相像。
對於之前聽起來似真似假的傳言,他們心中的天秤已經偏向了真的一方。
「你是許硯?」林澄的手撐在林霰的課桌上,猛地翻開了許硯的課本。
許硯的課本上沒有寫名字,但是林澄還是憑直覺認出了他。
許硯將課本合上,抬眸道:「你是……?」
林澄冷笑了一聲,熟稔地坐到了林霰的位置上,將桌洞裡的課本全部取到了課桌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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