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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這孩子心存愧疚,一走了之,春寒未過,說不定要凍死野路。

二撂子似懂非懂,走之前,按照老杜的話,一字不漏的交代「戲台要出城搭台,得唱整三天,加上來迴路程,一去五六日,這幾日沒活計可做,杜爺讓你跟阿月自個想辦法果腹,別老去動戲班伙房的米。」

「知道了,快滾。」樓楓秀吊兒郎當掏了掏耳朵,滿臉不在乎。

等二撂子一走,他轉頭便去了典當行,問了問那幾件戲服贖價。

阿月典當的是雜貨間裡最貴的一件戲服,雖然那些戲服老舊掉色還脫線,但著實算件傳承。

典當行里都是群朽心爛肺的老滑頭,統共只給阿月典了二十文錢,典當單據卻寫的死當。

阿月哪裡知道其中規則,只知死當,不知活當,掌柜轉手掛上堂,定價高出幾十倍不止,樓楓秀把自個賣了都贖不回來。

除了靠老杜介紹點活計,樓楓秀沒啥正兒八經的謀生技能,平時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的事沒少干,十分惡劣的倒沒有。

此前單顧自己吃喝,沒操心機會,現在多個阿月,還有個吃過肉包子就對白饅頭挑剔起來的狗崽子。

春寒將過,得儘快找落腳地方搬走,還要儘快想辦法贖回戲服。

一顆心不夠操的,半夜睡覺都在想怎麼解決。

剩下幾文錢,只夠買下二兩米,餵飽阿月跟狗子,樓楓秀憑著點鍋底乾巴吊著胃,緊巴巴餓了整兩天,勒著褲腰帶在街上瞎晃蕩。

本來面色看起來就不友善,緊繃著嘴角,活像討債的債主,良民見之,速離八丈。

樓楓秀晃蕩一整天,終於物色了人五人六穿的還算體面的青年。

打人跟前走,無賴的往人身上撞,順手便摸去了青年身上錢袋子。

走遠幾步,打開一瞧,裡頭裝了幾兩碎銀,數了數,還差幾錢就能贖回戲服。

還不及竊喜,怎料時運不濟,青年很快發現錢袋丟失,掉頭便追了上來,生生追了他三條街!

樓楓秀跑的猛,半道上腹部開始生疼,喘息不足,腳下略緩,不久後被青年追了上來。

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把錢袋子老老實實還了回去。

可他自以為是,還了錢袋,卻私下藏了銀子。

青年當面數錢,一打開看見幾塊碎石,深刻感到自己遭到戲耍,而賊子趁他點銀之際,抬腿繼續奔逃而去!

樓楓秀一向打起架來不要命,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全都會使,插人眼掏鳥蛋踹人肚子搗人喉嚨。

關鍵他抗打,最不怕別人使下三濫。

但偏偏今天,他無力動手,也沒能打過。

腹部絞疼,他渾身直冒冷汗,欲嘔卻滿腔苦水。

樓楓秀跟矜貴挑嘴的阿月不一樣,他肚子那是餓壞的。

小時候為了活,什麼都吃,草根樹皮,就差咽土了。

可是後來,這些東西也沒了,飢一頓飽一頓,落下病根。

別看能一兩天不吃飯,背著人經常疼的在地上打滾,脆弱的要命。

猛一復發,疼的實在厲害,好似腸子卷刀狂絞,割的他一身冷汗。

乾脆束手就擒,任人動手。

那青年拽住他後衣領子,迫使他仰頭。

昂首間,樓楓秀瞥見不遠處擺一個粘糕攤,跟前站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還沒看清狀況,見他就笑,喊道「哥!」

樓楓秀不應,那青年一拳頭朝肚子搗上來,他生生迎著拳頭,壓著喉嚨一口血,朝向那人道「別在這打。」

青年冷笑「行啊,還知道要臉,省的嚇到小孩。」

他拽著樓楓秀衣領,拉往偏巷,人還沒站定,先狠狠踹向膝蓋「跪下,給爺磕頭道歉!」

樓楓秀有氣無力,眼神倒凶「你要打就打,又不到清明,急什麼給你娘磕頭哭墳?」

瞧他嘴硬如斯,青年發了狠勁,罵道「操你媽的。」

接著沖他膝窩猛踹。

誰知道這賊骨頭硬的不行,死活就是不跪。

青年無可奈何,將人一把摁在地上,踩著他胸口揮拳解恨。

定崖縣沒什麼所謂王法,抓了小偷鮮少有人想的起來報官,全靠自個動手解決。

樓楓秀不怕,反正他扛打,打死算他命賤。

於是他死死埋頭,緊緊捂腹。

可他護的越緊,青年就越知他的軟肋,拖著他直往牆上撞,樓楓秀受痛,肩膀一松,腹上趁機挨了幾腳,喉嚨里嘔出兩口血。

暈死之前,拳腳終於停了。

卻不是因為青年心善。

眼前冷汗蜇眼,疼的耳畔尖鳴。

「好啊,放過他可以啊,讓他給老子跪下磕頭!」

「我磕,大爺,我磕!」

他隱隱約約看著一婦人,朝那青年跪下。

婦人抱著懷裡鹽罐子,從裡頭一股腦嘩啦啦倒出一堆銅板,盡數捧到青年跟前,哭著磕頭,祈求能饒他一命。

別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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