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裡對著這個月各項支出帳本的邵夫人剛聽見屋外一陣喧鬧正要出聲呵斥就見影兒和楚陽闖了進來。
二人似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發尖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珠。所經之處裙擺晃下的水柱一灘灘的散在地面上。
影兒瞧見邵夫人仍是那雍容閒雅的舊模樣,此時正完好無損的坐在椅上,萬股愁緒止不住的鋪散開來,那定在原地的步子是挪不了分毫,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掩面痛哭起來。
屋裡眾人均是滿眼震驚,一時都愣住不知如何開口。
秀菊忙上前去扶影兒的同時對著隨侍丫鬟道:「快去備水備衣物,另拿了薄毯來。」屋裡霎時間忙亂起來。
影兒肩膀止不住的顫,耳邊傳來邵夫人關切又焦急的問詢。
忽的一陣暖意靠近了影兒,將她牢牢裹住抱在懷中。那極為熟悉的氣息和輕拍安撫讓她更加泣不成聲。
邵夫人心下不知如何便抬頭看向楚陽,只一個詢問的眼神,便看見楚陽對著她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了屋內亂七八糟跑著的丫鬟。
「先去沐浴把濕衣裳換了,慢慢說不著急的。」
邵夫人那素來低聲沉靜的語調在影兒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與安慰的話語令她逐漸定下了心神,抹去面頰上交錯的淚痕回抱住邵夫人。
待到丫鬟們伺候著換好衣裳,影兒還來不及擦乾滴著水的髮絲,便從屏風後跑了出來,直接撲進邵夫人的懷裡,眼眶一紅又要掉下淚來。
楚陽自己擦著發同時屏退了屋裡的所有丫鬟,單叫住秀菊小聲提示了幾句。
紛紛揚揚的雨不緊不慢的下著,時不時一陣側風颳過,帶著些雨絲灑進檐下,揚在水央和晚靈的裙擺上。
二人在屋外矗立許久了,緊閉的房門並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使得二人絲毫聽不見屋內的動靜。不過無礙,因著她倆是眼看著暗衛潛上了屋頂才去清洗換的衣物。
突的晚靈聽見了紅鷹哨的聲音,和水央對視一眼,往遠處退了去。
楚陽在屋內踱著步,正說到三皇子已經派人查到邊境之時,房門被大力的推了開,「姐!可是翟離欺負你了?」少安聽了秀菊的話,扔下剛收拾好的書籍,和準備隨他同去國子監的幾位其他世家子弟,飛奔著跑到了清雅居。
見到影兒居然坐在地上,雙眼哭腫的如桃子一般,蹙起的眉都已經擰在了一起,滿頭濕發零零碎碎的披散著,再看坐在影兒身後圓凳上的母親,惶然失措的用手肘緊緊撐住桌沿穩著身形,他心
下猛地一滯。
「怎麼了?」微抖的話卻是對著楚陽問了出來。
「太子為何派你去探查戶部之事?他可還有其餘交代?」楚陽用嚴肅又審慎的語調問著少安。
少安呆愣定著一時接不上話,心裡好幾套說辭在眼下這般境況下是逐一到了嘴邊,又悉數咽下。
一直用深沉又悲痛的眼神看著少安的邵夫人單手握拳敲在桌面上,失了音調道:「你細細說來,太子篡權之事你知道多少?你父親深陷其中你又知情與否!聖上所中何毒,你清不清楚?」
那激動到深顫的嗓音緊抓了一把少安的心跳,他試著平靜下來,用目光掃視屋內各人的神情,企圖判斷出到底何處漏了風聲。
待用目光鎖住影兒時,少安心內冷嗤一聲,浮現出翟離那涼薄空幽的面容來。
他早知此事最終瞞不住,好在心裡也多少有應對之法。
哪裡就有如此嚴重?給這幾人嚇成這樣。
他嘆氣帶著些瞭然於心的勸道:「母親,太子之事無需多加顧及,他若能成我有功的,他若不成我也為隋府安排好了退路。」
影兒聽他此言極度後悔,哭訴著不該聽他信他,幫他那一把。少安聽聞乾脆與影兒對質起來。
將自己用心良苦為隋府籌謀之意表達的清清楚楚。
二人越說越急,吐露的越來越仔細,連同邵夫人也開始明顯的顫抖起來。
只有楚陽略微冷靜些,她引導著話頭將事態簡要分析後便衝著少安細問太子究竟還做過什麼對聖上不利之事。
有了楚陽的牽頭分析,眾人自然均是漸緩下來。楚陽掛記著從少安口中打探太子對聖上的所作所為,便將自己所知與影兒所知傾全相告了出來。
希望少安能迷途知返。
始終覺得局面可控的少安在聽了這一番話語後,如同被一隻巨手緊緊掐住脖頸般的滿面通紅而後又轉至蒼白。
他斷斷續續的講述自打跟隨太子後所知的一切,並將隋將軍送來的信件一事也細細道了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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