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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趙鏈經過她身邊時,她伸出手拽住了那絳紫色的衣袍。

這夜屋裡的燈亮了許久,沒人知曉發生了什麼。

*

日子悄無聲息的晃到了白露,宮裡傳來消息各王公重臣入宮奔喪。

眾人面上不顯心底都清楚,聖上挺到現在已然是奇蹟,而造就這一奇蹟的就是楚陽。

聖上的強弩之末於眾人而言是各有心思。

趙琛仍是維持著自己素來的溫和模樣,就連暗地裡的動作都停下了。他現在只需要等,等黃煙消散。

三皇子趙鏈隱隱然覺察出太子的失事背後或有疑雲,疑雲所指之人或是翟離。

礙於萬事均被敲定,雖改不了結局,可為圖心安,他還是私下裡去探查了最初的那份戶部名單。

他以為與趙琛那場對弈所透之底足以保住自己的命。

而他亦知翟離是新君大患,所以也有心替新君詳查一番。

畢竟聖上立趙琛為儲的旨意都已經下了,那自己盡力輔佐便是。

而翟離就是輕鬆不少了,看得見的後手裡滿是自己布好的退路。

他確實無心登頂,可若登頂之人要斷他後路,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聖上駕崩三日禮畢,故而眾人必須在宮內住下。

翟離有意帶上影兒,卻因思及宮內形勢複雜,不如留她在府,多派些人跟著心安。

所以安排好連決和幾個他親自挑選的暗衛守住影兒,他便頗有不舍的進了宮。

*

垂拱殿中倉促繼位的趙琛坐在龍椅上睥視著面前的聖旨。

立他為儲的旨意說著因他性情和善謙恭,望他以仁治天下。

他譏誚的嘲諷著這位一生半功半過的父皇。

仁治天下嗎?

趙琛素來清潤和善的面目是終於可以撕下了,他不是沒有手段,只是很多動作不符合他這和潤的性子。

他的手腕狠絕,如今剛剛登頂他也不好太過顯山露水。

「楚陽你如何處理。」

幾個字雲淡風輕的打斷了趙琛的思緒,他側臉看向立在身側的翟離,二人對視一瞬目光均移至那道先帝專留給楚陽的旨意上。

「如他所願。」

平淡如水的四個字定了她的餘生,「柔瀾也如你所願,我權當不知。」

趙琛和翟離謀了這許多年的事,二人都深知互相協扶同時也互相猜疑做局。

畢竟朝堂之上能信的唯有自己。

趙琛知道翟離定有後手,試探道:「你不懼?」

翟離驀的一笑,信步行至藤編掐絲金椅邊,掀袍一坐,肆意的將雙臂搭在座椅扶手上,稀鬆平常的道:「所以才要留下與你開誠布公的談一番,」他溫潤一笑,「從你卸了臨安公之權,縱火焚府開始我便在心裡記你一功。」

面上是太子,身後是趙琛,而聖上不過是默許罷了。

他都知道。

翟離淡然的將趙琛面色上那一絲轉瞬即逝的詫異收進眼裡,隨後便瞧他翹著那偽善的嘴角,沉思片刻,「記我一功?」

翟離捻著手串笑道:「你替我解決了後顧之憂我不該謝你?何況太子從來不是我的選擇,我欣賞他殺伐決斷,而他除此以外毫無所長。你不同,你看似清風道骨,與世無爭,實則野心勃勃冷酷無情,你我,相像。」

趙琛抬眼,目光晦澀中帶著狠意的寸寸掃過翟離的面龐。

他們確實很像,因為像才可以在眾多人中一眼認出彼此。

像到能猜得出對方的下一步打算。這不也是一種無形的拿捏嗎?

互相攤底又留出把柄。

趙琛一笑,微微搖頭,眼中浮出些誠意來,逐字道:「皇考給你的任務不少啊。」

翟離面露無奈,搖頭嘆氣道:「給我少排些活,我近日有人要哄。」

聽他這最後一句,趙琛沒忍住輕笑開來「趙鏈...」

翟離只當他顧及三皇子徹查太子之事,頗有些神色不耐,「他何需放在眼裡,朝中之人早就架空了,他也」後面的話還未說出便聽見趙琛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要放一把火,燒你翟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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