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兄怎麼對我與你無關,便是你又如何?我均是不懼,但你們若敢動載清,我定會拼了全力魚死網破。」
楚陽目光中的恨意濃的化都化不開,若是以往她會更有底氣的逼翟離放過影兒。
可現在,她有載清。
載清為官,官場之上一個趙琛,一個翟離,都是翻雲覆雨的人。她惹不起,所以也就嘴上逞能,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沒地兒哭。
儘管如此,氣勢還是要做足的,畢竟楚陽真的兇狠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嚇人的。
嚇人,但嚇不住翟離。
他清爽一笑,端過茶盞輕吹一口,品過之後悠悠說道:「你與載清的好日子,記得送請帖來,我攜影兒同來。」
這話一出,楚陽瞬間軟了,故作鎮定,揣著懷疑道:「左相竟有如此胸懷?當真是六月飛雪,冬日花開。」
翟離懶得與她過招,撒個魚鉤,等她自我歡喜的咬就是了,他起身撣袍,復手而出。
翟離有多惹眼自不必說,今兒本就是邀了眾多官員前來,如今眾人瞧見這位大駕那各自心裡是一桿秤全往載清這頭傾。
載清背後站著翟離,這事早已人盡皆知。
楚陽自然也知道,她當然不喜,又礙於朝堂非兒戲,只是勸誡幾句,便不再多提。
今兒翟離是正大光明進了郡主府,又淡定從容復手離去。
所經之處,眾人問安的,行禮的,各自諂媚,各自恭敬。完全打散了楚陽的計劃,這下更是人盡皆知了。
她堵著氣回到品院,關上門坐著生悶氣。
載清坐在圈椅上撐額看她,捏著隔岸觀火的心態看她越發氣惱,只能低頭一笑,故作無奈前去哄她。
雙手往她肩上一放,俯身在她耳邊說道:「你看,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連他都坐不住了。你與我說說,他怎麼氣到你了。」
楚陽不動,不說話,仍是生氣。
載清又進一步,坐在她身側,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扯進懷裡,一手摩挲著她的側顏一手摟住她,露著心疼道:「楚陽,夠了,別再做了。樹大招風,別把你牽扯進去。」
楚陽閉眼緩吸,帶著委屈道:「你還為我著想,我不會出事的,我本意想幫你,他這一來倒是弄得我措手不及,我當真做的太過了嗎?你會不會有危險?」
載清哄她,勸她,不忘騙她。
楚陽自然是擰著身子將自己全部放進他的懷裡,貪戀著,痴迷的沉醉在他的蠱惑里。
載嫣坐在品院對面的涼亭里,悠哉的目光掃來掃去,她垂目暗笑,載清還真是有些能耐,當真把楚陽是搓扁揉圓。
這些日子以來,他二人是好的跟一個人似得。楚陽也不似最初那副動不動就臉紅嬌羞的樣子了,現在是目光里含滿了深情,恨不得日日掛在載清身上。
從前那高高在上的氣場如今是鋪了一地,追著載清跑。
她冷眼旁觀這些來府做客的世家子弟,也不是沒有好的,只是意圖都太明顯,接近她,是為了攀上載清,順而攀上左相。
楚陽與載清還未成婚,那自己當然要拖著,以防變數。她橫豎有些著急,自己也不小了,這二人也不知要磨蹭到何時去。
想著就冒了些氣出來,起身扭頭就往花圃山石處而去,意圖走散煩心。
「姐姐,怎的又在發愁?」
載嫣聞言側眸,就見載清好一副溫良俊秀之態,立於山石邊。
她疑惑的環顧一圈,問他,「你怎的在這?」
載清轉著扇柄,笑道:「透過窗看到姐姐兀自氣惱離去,有些擔心。」
載嫣挑眉不信,「你出來了,那楚陽呢?」
「她有她的事,左相鬧了這一出,她又去找墨玉和心段她們了,好似想再細細了解一番隋影兒的情況。」
載嫣聽完閉目蹙眉,心道噁心,日日在楚陽耳邊吹風,好不容易讓她緩了對隋影兒的心思,這自打心段在政事堂走了一圈回來,那楚陽對影兒的愧疚心思是又被勾了出來。
她單手扶樹,憤憤不平道:「楚陽和左相說了什麼?可是因為隋影兒?」
載清用扇尖挑開干枝,敲了敲殘雪,靠近載嫣將楚陽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那載嫣聽完,眉色一緊,而後一松,笑悠悠對著載清指點,「既如此,你抓緊些。趁著她現在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娶了她要緊。不過入贅罷了,做個郡主駙馬,還算委屈不成?」
載清一笑,神色難判的小聲答道:「她不願嫁,」一停,二人一對視,在載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接著說:「她要嫁,誰來主婚?莫不是讓她去請聖上?她邁不過去那個坎,正因邁不過去,又心存愧疚,才這般大肆替我鋪路,替你相看。姐姐這般聰明,怎的這都看不明白?」
載嫣雙眸圓睜,有些不可思議,過往是她忽略了這一層要素。
可不是嗎?她怎麼可能去讓聖上端坐高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