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真是他的劫。
他不想哄她,又忍不住心疼,一股慾念扯來扯去,終是化成怒罵在心間叫囂,痛恨自己對她的心思。
他生了氣,一把翻身將她按在身下,那隻手輕輕摩挲在她脖頸間,摩挲在她下頜上。
影兒看不見他,只能聽到他暗含嘆息的喘氣聲,只能感受到他明顯克制的撫摸。
她抬起手按在他手背上,翟離一頓,正要苦笑,就感受到影兒另一隻手搭在他的後頸上,想拉他趴下。
他冷笑出聲,「幾日不見,到主動些了。」
影兒不言語,隨他扯開那寢裙,蓄勢待發,而後徑直深入。
她蹙起眉,倒吸一口氣,緊接著就被翟離猛地推開。
翟離緩著氣,掐住她的下頜,凶她,「為何不說,還主動勾我。你這身子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影兒不言語,也不動,任他發火。
翟離自是怒氣更甚,捏著威脅道:「你給我照顧好你這身子,你要敢有三長兩短,我毀了所有人給你陪葬。」
翟離不喜她這樣,不喜她那般不愛惜自己。她的小日子本就不准,每回來時,雖不至於疼的滿地打滾,倒也是會疲累揪痛一番。
影兒淡淡說,「不是你說的嗎?我抽乾了你的心,要用我的血來化開。」
翟離一時竟接不上話來,暗自惱怒一番。轉過身屈膝而坐,肘撐膝上,低頭靜默著。
影兒則是仍躺著不動,卻是悄悄用腳尖去勾那衾被,剛剛勾住就被翟離一把握踝抓住不放。
「想做什麼?」
影兒聽他語氣漸柔,還略帶嘶啞,便知他是心疼了。
「有些冷。」
翟離握踝的手輕輕蹭了蹭,沒接話,只過幾吸便拽著被子躺下,將她攏進懷裡。
「睡吧。」
影兒後背真暖,暖的不真實。也是諷刺,她竟是一夜無夢。
同樣被摟在懷中一夜無夢的楚陽是全身上下都泛著甜蜜,這兩日她算是嘗透了情與愛的滋味。
整個人似秘釉瓷一般,被載清烘燒的色澤明艷,光彩滑膩。
她慵慵懶懶地梳完髮髻便回頭去看正在穿開襟褙子的載清,羞答答的雙手托腮,嬌滴滴道:「在這兒住了兩日了,你,可還要回你載府去?」
載清勾著唇笑,走過去將雙手按在她肩上,輕輕捏了捏,「這幾日休沐,待後日我再回去住,急著趕我走?」
楚陽扭過身子掐他,故作氣惱,「嘶,你明知故問。」
載清抽開她的簪子,替她重新攏發,淡淡說道:「昨兒禮部侍郎劉能洲來見我,你猜,我得知個什麼事?」
楚陽從鏡里看他,一揚下頜示意他接著說。
「元國公,在朝中立足了。」
楚陽睜著眼不動,顯然愣住。突地反應過來,猛然起身,回頭問他:「皇叔不是,你確定嗎?是元國公?」
元國公在去往封地路上被截殺一事,滿朝盡知。楚陽自然也知道,她為此還略微波動過心緒。
可是真蹊蹺,他明知趙琛對他有拔根的心思,他若沒死為何會回來?又怎麼敢入的朝局?這些時日那般多的官員富商來來往往,儘是沒有一人透出過這個消息。
楚陽遲疑又謹慎的問道:「劉能洲具體怎麼說的?他為何告訴你這件事?我怎的什麼都不知道?」
載清面色平和地看著她,笑答:「滿朝皆知,也都去恭賀了。你與和瑾關係不好,滿朝亦知,自然不會有人刻意說與你。劉能洲奉命操持春祭,那元國公將奠玉帛的東西給抽走了些,現在臨時去雕又來不及,他找了中丞,是中丞讓他找的我,讓我來進諫。」
楚陽雙眉蹙在一起,咬著下唇抽絲剝繭,就聽載清又道一句:「元國公我從未見過,這事,倒是令我為難。」
「有何為難的,皇叔的性子我清楚得很,你坐下,細細說與我。我該是有法子的。」
楚陽目光很堅定,她當然有把握,元國公畢竟是她皇叔,那麼多年的交道也不是白打的,就算她與和瑾關係不好,但元國公那人若真想打開朝局,怎會不利用楚陽的關係。
所以只要楚陽開口,元國公必定會來,只要人來了,坐下面談,何事說不透?
二人在這屋子裡是又晃了大半日過去,晚間幾封請柬從楚陽郡主府送出。
精妙絕倫的一件事,收到請柬的不止元國公,竟是還有右相。
第51章 螳螂捕蟬
右相府正廳之中,光影隨著木門的打開衝進廳內。
一線光照,風起浮塵,懸而不落。
鄭良那略顯頹廢的身影被光塵晃了一下,僅一瞬,便被踏入廳內的連決重新隱入了灰暗中。
連決關上門,幾步輕巧地步至他面前,目光坦然又清亮地睨視一番鄭良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