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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緩了幾吸換個問題道:「藥何時下?我是不是,也要吃?」

「先給爺下,夫人再吃。」

影兒聞言一顆心墜了下去,果然,還是有她一份。

「夫人這幾日做得好,就算嫣姑娘與沐陽不暴露,我也會將藥給夫人,這藥,越快越好,夜長夢多,諸事難料。至於爺的懷疑,我有法子引開,夫人配合便是。」

車輪一停,影兒一晃,急忙扶住車壁,揚聲問道:「出了何事?」

車外響起連決的聲音,「夫人勿驚,是爺來傳夏蓮問話。」

車中二人一對視,各自露出配合的神色來。

夏蓮一走,水央便接替她而來。

「他問了什麼?」

水央才剛坐穩就聽影兒語氣稍急的問她,她一笑,說道:「爺知道是夏蓮,這一招為的就是讓她坐不住,抓緊將藥給了夫人,好讓夫人動手。爺說現在夫人手裡這藥估計和嫣姑娘給夫人那包一樣,還是麵粉子,嫣姑娘那包暴露了,夏蓮便將這一包拿了出來,意圖以假亂真。要的就是看夫人下不下得去手。按著聖上的習慣,若真只為下藥,完全不必讓夫人來動手,安插在爺身邊這些人,隨便一個,趁著爺不注意,都能得手的。」

「那他為何尋我?」

影兒當真糊塗了,雙眼微瞪著,就見水央上前蹲下接著說,「為了讓夫人回心轉意。若能由夫人勸動爺回京,那是最好的事情,夏蓮的舉動,都在提點夫人,讓夫人放下仇怨。若夫人不願放,那便讓夫人動手,夫人若做了,就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那聖上的人便會擇機對爺下真正有效的藥。」

「我的態度?趙琛到底要看什麼?」

影兒拎著一口氣,「那如果,我與翟離鬧僵,趙琛依然有法子讓翟離把藥吃了。那為何還讓我再吃一份?他大可不必...」

影兒到此一停,一個猜忌漸漸浮出水面。

水央聽她停頓,觀察著她的面色,便將翟離的話說了出來,「聖上給夫人備的,不是活路。或者說,只要爺吃了藥,夫人,便沒有活路了。」

影兒定在那裡,跟個木雕一樣,半晌沒反應過來,她支支吾吾,呢喃幾句,才再度開口:「翟離方才告訴你的?」

影兒見水央點頭,她視線漸漸垂到衣邊兒上,喃喃自語:「不管我怎麼選,我都會死。除非,我勸動翟離,與他一起回京。」

所以,翟離等到夏蓮動手,才對水央說這番話,又讓水央來告知她。

當真居心叵測。

這般一來,影兒一條坦坦的路,是縮成了崎嶇小道。

她勸翟離回,那餘生都將在翟府里過下去。

若她與翟離鬧僵,就算殺了翟離,也逃不過趙琛,還是死路一條。

她與翟離一起做局,躲開趙琛,再對翟離擇機動手,變成了唯一一條路。

可是,她想得到,翟離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還是要藏,起碼要等到翟離徹底甩開趙琛的人才算有了契機。

在此之前,她除了配合,別無他法。

影兒閉目深深嘆氣,一想到若翟離不動手,她就得這麼拖著,這虛與委蛇的日子無限的被拉長,就越想越煩,不可控地揪著眉,攥著拳。

水央看著她的反應,又添一句:「爺說,夫人無需懊惱。對於聖上而言,夫人回不去,才是更好的。所以夫人只要相信爺便可,有爺斡旋,夫人無需擔憂。另外夫人若想明白了,隨時可以去尋爺要這破局的法子。」

影兒靠在車壁上,整個人安靜至極,心裡重複著水央的話。

車輪滾動著,許久漸停。

水央掀開車簾,對著影兒說:「夫人,到了,下車罷。」

影兒失神的眼看向掀起的車簾外,她疑竇一生,伸著脖子去看,就見一隻指節修長,闊而有力的手扶住了車框。

俊朗的面龐一點點進入影兒的視線,深邃的眼眸看著她,眼底發著潤。

他沖她伸出手,說道:「跟我來。」

影兒一見他,心裡是又氣又急又惱怒,但吊在這麼個進退兩難的時候,她只能依他。

故而,是強壓不虞地朝他而去,被他抱下車,差點兒又是一口氣沒上來。

她揚著音調,大有些借狀撒火的意味,「這又是在做什麼?」

影兒真是覺得一顆腦袋要裂開,翟離和趙琛勾心鬥角,為什麼要帶上她呢?

馬車出城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出發地。

影兒看著眼面前的院子,和那讓她羞赧的後山,再回頭看一臉從容的翟離,與他身後隨然而站的連決,連決身後還有並肩而站的連升與柔瀾。

她直接一口深呼吸,砸進翟離懷裡,憋著無奈的氣憤道:「抱我,回去。」

翟離輕笑著,雙肩都在抖,頗為配合的抱起她,帶她回了院中。

一進屋,沒了旁人。

影兒就掙扎著跳下地,往前大走幾步,拿起桌上的茶壺,回身指著他,怒氣橫生,「說,你說清楚!再含含糊糊和我賣關子,我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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