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笑道:「裴大人今日來睿王府祝賀,本王還沒來得及與裴大人閒談,倒是慢待了裴大人。」
裴以晏溫聲道:「王爺客氣了。」
「見過王爺。」紀眠韻沖睿王行禮道。
紀眠韻的父親在刑部任職,睿王對紀眠韻有印象,笑著對紀眠韻點了點頭。
睿王和裴以晏,紀眠韻說完話,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李尋楹的身上,他看向裴以晏,道:「這是尊夫人?」
裴以晏道:「是內子。」
李尋楹放在身前的手指因為太用力而泛白,她的雙腿彎曲,學著紀眠韻剛剛的樣子對睿王福身,道:「見過王爺。」
睿王笑道:「裴少夫人請起。」
站在睿王身邊的馮曲川笑道:「早就聽說裴大人成婚了,只是裴少夫人似乎不太愛出府,我今日終於見到裴少夫人了,果然是與眾不同。」
李尋楹原本起身的動作僵住,感覺有一條毒蛇在向她吐著蛇信子。
睿王看向馮曲川,語氣熟稔,他道:「裴少夫人是內宅婦人,自然不是你和本王能夠隨意見到的。本王今日也是第一次見裴少夫人。」
裴以晏道:「內子不喜熱鬧。」
馮曲川笑道:「原來是這樣。」
在睿王看來,李尋楹僅是裴以晏的妻子,雖然剛剛因為馮曲川的插話,睿王將注意力多放在李尋楹的身上一會兒。但是很快睿王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裴以晏的身上。
睿王看著裴以晏,笑道:「裴大人年少有為,本王很是佩服,曲川以後若是入仕,裴大夫人記得多關照他。」
說話時,睿王笑著拍了拍馮曲川的肩膀。
李尋楹和瓊芳之前聽見那幾個女眷說睿王對馮曲川很重視,現在睿王竟然直接讓裴以晏在官場上提攜馮曲川。
李尋楹的手指收緊成拳,睿王對馮曲川看重到如此地步了嗎?
裴以晏客套道:「多謝王爺誇讚。」
見裴以晏不應他的話,睿王暗暗皺眉,只是裴以晏是有真本事的,不是那些靠家裡長輩進入官場的紈絝子弟,他也不敢得罪裴以晏。
睿王又和裴以晏說了幾句,便和裴以晏等人分開了。隨著睿王離開,陪在睿王的馮曲川也抬腳離開了。
明明裴以晏和睿王說話的時間不長,李尋楹卻覺得時間異常的漫長,後背的衣裳都有些打濕了。
見李尋楹沒有反應,裴以晏加重了聲音,道:「尋楹。」
李尋楹愣了愣,見裴以晏和紀眠韻皆看著她。
裴以晏皺眉道:「你怎麼了?」
一旁的瓊芳見李尋楹臉色很差,她關心道:「少夫人是不是腳又疼了?」
裴以晏的視線落在李尋楹的腳上,道:「腳疼?何時傷的?」
見裴以晏貌似要來查看她的腳,李尋楹將腳朝後縮了縮,道:「不小心崴了。」
裴以晏定眸看著李尋楹,少傾,他看向紀眠韻,道:「你幫忙告訴母親,我和尋楹先離開睿王府了。」
「好。」紀眠韻抬眸看了李尋楹一眼,抬腳離開了。
剛剛馮曲川說話的模樣仿佛還在眼前,李尋楹聽見裴以晏說她能離開睿王府了,她的眼睫顫了顫,眼睛紅了。
裴以晏走過來,要抱李尋楹,李尋楹卻推開了他,眼睫顫抖得更厲害。她道:「我自己走。」
見李尋楹堅持,裴以晏沒有勉強她,他代替了瓊芳之前的位置,扶著李尋楹朝府外走去。
時間還早,在睿王府的賓客基本上還沒有散去。裴以晏讓車夫將馬車駕到府門前,他抬手將李尋楹給抱進了馬車。
感受著裴以晏胸膛上的溫度,她的眼淚終於沒忍住,落了下來。
裴以晏的身前的衣裳被李尋楹的衣裳給打濕了,他將李尋楹給放在了馬車上,將李尋楹的繡鞋脫掉。
「腳這麼疼?」
李尋楹沒有止住眼淚,嗓子有些啞了,她道:「夫君,我們回一趟李家吧。」
她仿佛在水裡不斷下沉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水面上的木頭。
李家的長輩不相信她,裴以晏對她來京城前的事情不感興趣,也從來不過問,甚至他都沒有給過她說的機會。但是他是如此地聰慧,大家都說他聰明正直,幫許多百姓洗清冤屈,等他們回了李家,他一定能夠洞察一切,不會像李家的長輩,冤枉她的,對吧……
裴以晏握住李尋楹的腳的動作頓了頓,「你父親和母親已經不在了,你想你二叔他們了?」
李尋楹搖頭,二叔他們早就不是她記憶里的樣子了,她不想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