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楹話音剛落,屋外響起下人的聲音,「見過大公子。」
從外面走進來的男子一身靛藍色衣袍,芝蘭玉樹,清俊出塵,和李尋楹記憶里一樣能夠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疏離。
李尋楹:不對,前世的今日裴以晏沒有那麼早去見廳堂的她。
第18章
李尋楹記得前世的她在駱大娘和駱大爺的幫助下來到京城,她被裴府的下人帶到廳堂後,先來見她的人是裴大夫人。
她和裴大夫人說了一會兒話,裴以晏的人才出現在廳堂。
今世裴大夫人還沒有去廳堂見她,她就發現了自己重生的事情,當時她朝屋外跑去,裴以晏怎麼會出現在門口?
李尋楹的心中想著事情,裴以晏的身影已經來到了李尋楹的面前。
裴以晏見李尋楹低著頭,不知道在神遊什麼,他道:「醒了?」
聽見裴以晏的話,李尋楹回過神來。她重生了,不是前世那個已經嫁給他的李尋楹了。
前世她獨自一人來到京城,將所有的愛都放在裴以晏的身上,可是換來的卻是漠不關心,以及更多的傷害。
馮曲川恐嚇和威脅她,在裴以晏口裡不過是一句「見識淺薄,上不得台面。」
李尋楹仿佛又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刻,馮曲川的血沾在她的衣裳上,她也在流血,夜風吹在她的身上,特別地冷。
那個時候她想著,如果這個世上有後悔藥,她不會將希望放在裴以晏身上,不會來京城,不會嫁給他……
李家容不下她,她其實可以去很多地方,她當時不顧一切來京城,不過是因為京城有他,她喜歡他……
可是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今世她雖然還是來了京城,但是她還沒有嫁給他,他還能改變她前世的軌跡……
此時聽著裴以晏關心的話語,李尋楹疏離地回了一個「嗯」字。
屋內的丫鬟看著李尋楹對裴以晏不熱絡的模樣,眼眸里浮現詫異。不是說李尋楹當初千方百計攀上了裴以晏,現在裴以晏特意來見她,她怎麼這個樣子?
裴以晏仿佛沒有在意李尋楹的態度,他的目光落在李尋楹的額頭上,道:「還疼嗎?上過藥了嗎?」
剛剛照顧李尋楹的丫鬟道:「奴婢給李小姐上過藥了,明日李小姐額頭上的傷應該瞧不出來了。」
聽見裴以晏的話,李尋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莫非前世她和裴大夫人說話的時候,裴以晏其實一直在廳堂外?所以今世她往外跑的時候,裴以晏才會出現在門口?
裴以晏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其實今世她往外跑的時候,裴以晏完全不必阻攔她。他會娶她,不過是因為那一紙婚書,若是那張婚書的女子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裴以晏也會娶那個女人。
她反悔想要離開裴府,對裴以晏來說應該求之不得。他就不需要娶她了。
她想到她被裴大夫人咄咄逼人,妄圖解除婚約的時候,裴以晏當時可能就在外面冷眼旁觀,直到她始終不願意退婚,他才出現在她的面前,裝模作樣地問她『是否答應了解除婚約』,她來京城有什麼目的。
李尋楹此時看著眼前的裴以晏,感到疲憊和牴觸。
李尋楹無法想像像裴以晏這樣的高門公子將『重諾』看得有多麼重要,才會在他內心鄙夷,看不起她的情況下,仍然能夠若無其事地娶了她。
李尋楹還沒有從重生的事情里緩過神來,此時她身心都不好受。
裴以晏站在屋裡,還沒有離開。
對於前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李尋楹來說,她一定滿心歡喜,只盼望著他能夠在屋裡的時間更長衣些。
但是對於重生的李尋楹來說,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裴以晏。
為何她重生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裴以晏?她昏迷後醒來,沒來得及理清現狀,裴以晏為何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幸好上天聽見了李尋楹的心裡話,元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喊了一聲「大公子」。
元戈此時出現在這兒,想來是有重要的時候和裴以晏說,李尋楹知道裴以晏是禮節性地來看她,現在他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應該會馬上離開了。
果然李尋楹看見裴以晏準備走了。
裴以晏的目光落在李尋楹的身上,道:「你好好休息。」
「若是有需要,吩咐裴府的下人。」
裴以晏的眸光在李尋楹的身上頓了頓,本來還想和李尋楹說他和她的婚事。此時見李尋楹精神不好,似乎要休息,他不急著說此事了。
她會像前世般要他娶她。以後再慢慢商量他和她成婚的事情不遲。
他向裴大夫人表明他的想法即可。
裴以晏神色如常,看起來和前世的這個時候的他沒有什麼兩樣。
裴以晏收回視線,抬腳走了。
重生後二人的交流,李尋楹僅僅對裴以晏說了一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