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尋楹的話,裴溪茹笑道:「真是不巧,大哥今日進宮去見皇上了,不過應該快回來了。你進府來等大哥。」
說著,裴溪茹摟住李尋楹的胳膊,拉著李尋楹進了裴府。
裴溪茹是裴以晏的堂妹,裴府的主子。眼下裴溪茹親自帶李尋楹進裴府,門口的小廝自然不敢阻攔。
李尋楹有些不適應裴溪茹如此親昵,正想說她以後再來見裴以晏。
裴府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公子回來了。」
李尋楹抬眸看去,裴以晏一身一身靛藍色衣袍,身形頎長,芝蘭玉樹。
大概是裴以晏身上的衣袍和他那日在嵐崇寺穿的衣袍很相似,讓李尋楹又想到了那日裴以晏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抵抗刺客的事情。
裴以晏一眼便看見了和裴溪茹待在一起的李尋楹,他停住腳步,目光落在李尋楹的身上。
若是之前,李尋楹是想和裴以晏互不打擾的。在見到裴以晏前,李尋楹的心裡也有過遲疑,此時看見裴以晏,她的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
李尋楹抿了抿唇,看向裴以晏,道:「我能和你單獨說話嗎?」
婚約解除後,李尋楹一直表現得對裴以晏很牴觸。像今日這樣,她主動要和他單獨說話,實在是罕見。
裴以晏看了李尋楹身旁的裴溪茹一眼,道:「去我的院子。」
見狀,裴溪茹只好鬆開了李尋楹的胳膊,目送裴以晏和李尋楹離開。
李尋楹垂著眼眸,隨裴以晏前往他居住的院子。
李尋楹對裴以晏的院子不陌生,上輩子她和裴以晏成為夫妻後,還在這院子居住了幾年。如今重新走進這院子,差點兒讓李尋楹以為她和裴以晏還是前世的夫妻。
只是這種感覺也僅是一瞬間而已。物是人非,她和裴以晏早已經不是前世的夫妻了。
李尋楹和裴以晏去了正屋,裴以晏讓裴府的下人皆出去了。
李尋楹看了一眼身旁的青月,讓青月也去了外面。
李尋楹和裴以晏站在屋內,相對而站,雖然前世二人做過夫妻。此時屋內只有她和裴以晏,李尋楹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李尋楹看了一眼裴以晏之前在嵐崇寺受傷的胳膊,輕聲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我之前讓人送來的藥材,你收到了嗎?」
裴以晏向來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眼下他看起來除了起色有些差,別的倒是看不出來什麼。似乎外面那些說他受了重傷的議論僅是為了加重睿王的罪行。
「嗯,收到了。」裴以晏在桌子旁坐下。
二人如今能夠勉強『心平氣和』交談,也僅是因為他在寺廟裡幫她擋住了那些刺客。
裴以晏看了一眼還站在屋內的李尋楹,道:「你不坐嗎?」
李尋楹咬了咬唇,搖了搖頭,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說說我們的另一世。其實你和我一樣,早已經察覺我們有另一世的記憶。」
裴以晏眸光一頓,道:「我未曾對別人吐露過此事。」
李尋楹點頭,道:「我也一樣,我不曾對別人說起過此事。」
頓了頓,李尋楹又補充了一句,道:「我也不曾將此事告訴給駱宣年。」
裴以晏看著李尋楹,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想說什麼,又轉了話題,道:「母親最近不在府里,你不用擔心會碰見她。」
李尋楹訝異地看著裴以晏。當初裴大夫人答應解除婚約,還送了她錢財,她知道裴大夫人以後是不想讓她和裴以晏再有牽扯。
今日是她主動來裴府,她確實不想碰見裴大夫人。
想了想,李尋楹在離裴以晏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她的目光落在裴以晏的身上,打量裴以晏的臉色,道:「外面都在議論你傷得很嚴重,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少女認真地看著他,讓人以為他和她又回到了從前,她還滿眼都是他。裴以晏卻是移開了視線。
裴以晏:「無事。」
李尋楹緩緩道:「之前在嵐崇寺的事情,我欠了你一個恩情。日後你若是有什麼要求,可以對我說。」
「這一世畢竟不是上一世,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但是我和你的婚約既然已經解除,我們也不必再糾結我們上輩子的夫妻關係。」
李尋楹在告訴裴以晏,無論她和他是否有上輩子的記憶,現在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都不可能改變了。
裴以晏凝視著李尋楹,那個他曾經的妻,今世卻是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