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猩紅得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想要遵循內心本能的崔玉生看著手下徹底失去了顏色,雙眼緊閉的玉娘,在驚慌失措動心怵目中鬆開了手,哆嗦的身體因害怕而不斷的往後退,因為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只是,只是不想要聽到她說那些傷人之言,想要讓她閉嘴而已,根本沒有想過要掐死她啊。
茫然又無措的崔玉生顫抖著抬起自己的一雙手,剛才,他就是用這雙手掐死的玉娘,目睹著玉娘苦苦哀求著放過她時依舊無動於衷,從而掐死她的一雙手。
不會的,玉娘肯定不會出事,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掐死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在他顫抖又絕望地伸出一根手指要去探她鼻息時,原本了無生息的女人驟然睜開眼,舉起一旁的竹枕朝他鼻子狠狠砸去後,迅速從床上離開,往門外狂奔。
被竹枕砸中鼻樑的崔玉生還沒從她死而復生的欣喜回過神來,就看見她居然要出去。
她出去做什麼?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她的姘頭安慰了!!!
她把自己這個丈夫當成什麼人了!
「走啊,你有本事就滾出我們崔家,我看你離了崔家能去哪裡!」胸膛因憤怒而在劇烈起伏著的崔玉生見她真的要走,目眥欲裂,宛如噬人。
第18章 你們休想雙宿雙飛!
所以,哪怕他差一點掐死自己後都沒有一絲悔改,愧疚之心,有的只是懷疑她的不貞不忠。
舌尖早已被苦澀占領的玉荷只覺得這一幕,何其怪誕可笑,又何其嘲諷。
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口不擇言的崔玉生想要道歉,可出口的話又變成了咄咄逼人的刀子:「玉荷,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道門,你有本事以後都不要回來,去找你的姦夫,和你的姦夫雙宿雙飛豈不是更好!」
「呵,誰讓我這個做丈夫的,滿足不了你做女人的樂趣。」
用手捂住脖子,緩慢又急促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的玉荷聽到這句話時,如被重雷轟過。
他們以前也有過爭吵,可他從來都不會說讓自己滾。
說得最重的話,也無非是不理你了。
她的沉默讓崔玉生發指眥裂,猶如出籠的野獸步步逼近,「你不說話,是因為被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是不是。」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你的姘頭,玉荷,你就那麼的賤,一刻都離不開男人嗎!」
「崔玉生,你在說這些羞辱我的話之前,可否有想過我是你的結髮之妻!」抬手朝他臉上扇去的玉荷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喉間猶如卡了魚刺,「我覺得現在的我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
「什麼冷靜,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到那姦夫的床上尋求安慰了。」理智再
次被憤怒所侵占的崔玉生竟是想要再次伸手抓住她。
他的靠近,讓玉荷臉色驟變,脖子上傳來的刺疼則在提醒著她。
不久前,她的丈夫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掐死她。
「玉荷你給我回來!誰允許你出去的!」
「回來!崔玉荷你給我滾回來!聽見了沒!」
只是真正離開崔家後,天大地大,她竟不知何處是她歸鄉,因為她早就沒有家了。
她就像是一具無魂的游屍,隨處走盪,沒有來處,也沒有歸路。
不知不覺中,已是到了太陽褪去半山腰,家家戶戶炊煙飄起的傍晚。
她聞著面前小餛飩攤飄來的香味,口腔中的唾液不斷滋生,連肚子也適時泛起了飢餓感。
伸手往腰間摸去,臉頰浮現一抹羞赧,她出來得匆忙,竟忘記帶錢了。
她應該離開的,腹中不斷湧來的飢餓感又迫使她的腳像釘在了原地。
「店家,要兩碗餛飩。」
玉荷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低下頭,尷尬地說了一聲抱歉就要離開。
「你不吃餛飩嗎。」那道清冷悅耳,如珠落玉盆的聲音又再次於耳畔中響起。
玉荷意識到他這話是和自己說的,因為飢餓的緣故,她連抬頭時都帶著僵硬的滯停感。
四目相對中,玉荷從他淺色的瞳孔里看見了倒映的自己,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紅腫的眼睛和那凌亂的頭髮,脖間一圈青紫掐痕,只怕路上見到的人,都會以為她是個瘋子。
玉荷難堪地低下頭,匆匆搖頭,「家中煮好了飯菜,我回家吃就好。」
她剛說完,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起來,也惹來了男人的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