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錢,他肯定能翻本,到時候不但能把欠的錢全部還上,還能把房子和藥鋪贏回來。
已經暢想著能回本的崔玉生看著攔住自己去路的人,圓目一瞪,怒斥,「讓開。」
「這是母親的棺材錢,你不能拿走。」攔住他的玉荷趁他不備,伸手就要去奪他手上的箱子。
她清楚沾了賭的人會變得六親不認,連做人最基本的良知都沒有,唯獨沒有想過她的枕邊人也會變成這樣。
越是清楚的明白,越感覺可怕,更不能讓他把錢拿走,否則一切都完了。
崔玉生聽到這是母親的棺材本,有過片刻良知的掙扎,又很快被即將翻盤的貪念壓過,「這錢就當我借的,反正我是我娘的兒子,哪裡會讓她連下葬的棺材都沒有。」
又見她攔住門口,眼神兇狠得能噬人,「你給我讓開!」
伸手攔住門口的玉荷寸步不讓,「我可以讓你走,但錢你必須得留下。」
「這是我崔家的錢,和你有什麼關係。」崔玉生已是心生不耐,直接伸手推她。
在他伸出的那一刻,玉荷揪准機會伸手去奪他手上的箱子。
對方早有所覺,抱著箱子轉身伸手一推。
被推倒的玉荷後腰撞上桌子,桌上的茶壺杯子噼里啪啦滾落了一地,疼得發出悶哼聲的玉荷就勢抱著他的腿,「你走可以,必須把錢留下。」
左腳被抱住的崔玉生惱羞成怒的抬腳踹去,「玉荷,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打你。」
本就撞到的後腰又被他抬腳踹下,疼得五臟六腑都移位的玉荷依舊抱著他的腿不鬆開,牙關緊咬,「你走可以,錢必須留下。」
「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
「好,這是你自找的。」早被翻盤的貪慾給吞噬掉的崔玉生兇狠地抬腳踹向這個阻攔自己發財的女人。
此刻他踹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阻擋自己發財的攔路虎,心底最邪惡的心魔趁機蠱惑著他在旁邊添油加醋。
你最近一直手氣不好,肯定是這女人害的。
都說娶妻娶賢旺三代,娶妻不賢毀三代,你娶的這位不但旺不了你,還一度阻攔你發財的機會。
每一腳都踹向相同位置的崔玉生怒不可遏中,又帶著身為一家之主權力的暗爽,「我最後說一遍,放不放!」
寂靜的屋內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悶哼,疼得令人牙齒生酸,後脊升寒。
喉間陣陣腥甜湧來,眼前陣陣發黑的玉荷即使疼得目眩耳鳴,也依舊不曾鬆開手,「我不………」
她的話還沒說出,男人又是一腳踹上她那青紫紅腫的傷口,喉間腥甜瞬間湧上,身體也發軟得再沒有一絲力氣阻攔他。
抱著箱子的崔玉生予出一口暢快,惡狠狠的對地啐了一口,「你要是早點放開,也不用受罪。」
「我看你就是賤。」
醒來後聽到動靜趕來的崔母看見的是如失了心智搶走她棺材本去賭的兒子,倒在地上滿身鮮血生死不明的兒媳,捶著胸口聲嘶力竭的哭天喊地,「作孽啊,我們崔家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就算要報應也應該報應在我的身上,關我兒子什麼啊!老天爺你自己睜開眼看一下啊!」
將家裡僅有的錢都拿在手上後,崔玉生想的是,他能靠此翻本。
他之前逢賭必贏,最近只是走了霉運才會輸的,他下一把肯定會贏回來,沒錯,都會贏回來的。
賭場的人在他進來後,有一人悄悄地從後門溜走。
羅書懷人雖還在清河縣,卻因為母親不知道發什麼瘋派了一堆人守著他不讓他踏出院子半步,就連他想翻【牆】去找玉娘都不行。
他好幾天沒有見到玉娘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姓崔的混蛋有沒有為難他。
他一回想起那日姓崔的混蛋將她拽走的場景,就氣得牙根發癢,他當時就應該直接衝上去攔住他們的,也免得給那混蛋傷害玉娘的機會。
在他對著院裡的一個狗洞,思考著要不要鑽出去見玉娘時,一個少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跪在他面前:「羅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師娘吧。你要是不出手救我師娘,師娘只怕是要香消玉殞了啊!」
羅書懷嫌惡的避開少年的觸碰,眉頭緊擰著,「你師娘是誰?你又是誰?」
完全忽略了被圍得密不透風的院子裡,這少年是從哪裡來的?
「我是在回春堂當學徒的,師娘是回春堂崔大夫的夫人,崔夫人。」劉慶抬起哭得紅腫的一雙眼睛,悲痛欲絕的跪著朝他靠近中拽過他衣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羅公子,求你救救師娘吧,師娘她是個好人,她不應該落得個這樣的結局。我來找你,是因為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第二個能救師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