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主動回來的,簡直是說不出的嘲諷好笑。
她普一出現在門外,就有個穿著件鼠灰色白領右衽馬面褂,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後用兩根玉板笄盤在腦後的婆子正板著臉審視著她,將她當成粘板上的魚肉百般挑剔。
只是瞧著,難免皺起眉來。
身段雖不錯,只是瞧著顯得羸弱了些,倒不像個好生養。
年齡也偏大,好在清麗的長相壓住了這一點,觀其周身也不像小門小戶出身的窮酸,方才滿意的朝身後粗使婆子點頭,「還不將人帶下去好生梳洗一番,莫要讓爺等急了。」
第24章 別做出一副推拒掃興之態……
伴隨著雕花門槅發出一聲響動,坐在屏風後的謝鈞方才停止了對弈。
因沐浴後的緣故,並未束髮的謝鈞由著髮絲垂至胸前,月白柳紋廣袖長衫隨著走動間,白皙卻不失健碩的胸膛若隱若現。
他雖是文官卻非手無縛雞之力,何況自古以來又哪會真有文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隨著他從屏風後起身,不用他吩咐,僕婦已是垂首退去。
偌大的房間裡,一時之間僅剩下燭火燃燒中,偶爾迸裂發出的火星碰撞。
被婆子們用一團錦衾裹成春卷抬進來的玉荷正欲有所動作,就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光而來,滿室紅燭襯得他的臉越發妖異,猶如盛開到濃艷的工筆芍藥,偏又清冷至極。
從屏風後越步而出的謝鈞一眼就注意到了床榻間那道略顯羸弱的身影,雖見她小臉蒼白,眼神里卻不見一絲驚惶無措,反倒是認命般的冷靜。
眸色微微一深的謝鈞極具侵略性的掃過她周身。
剛沐浴出來的女人肌膚還透著淡淡的粉,一頭微濕烏髮隨意挽起,沾露牡丹花枝斜插發間,隨她動作間花枝顫亂更添慵懶嫵媚。肌理細膩骨肉勻的玲瓏嬌軀裹在一層翠羽薄紗中若隱若現,格外撩人。
鬢垂香頸雲遮藕,粉著蘭胸雪壓梅。
「想來夫人應是想通了,既想通了,何必做那忸怩之態。」隨著男人的靠近,屋內原先點燃的燭火倏然滅了大半,襯得男人俊美的臉龐忽明忽滅,半邊神佛半邊
羅剎。
指甲半蜷攥進掌心的玉荷在男人遮雲避月的身影逐漸逼近時,哪怕做好了獻祭的準備,單薄的身體仍止不住輕顫,每一個毛孔,每一根頭髮絲都在訴說著要逃離。
正當她有所動作的移開床榻半寸,就被男人不緊不慢的攔腰抱住扔回榻間。
就勢屈膝將人壓在榻上的謝鈞單手握住女人纖細瘦弱的手腕,置於她頭頂上方,帶著居高臨下的冷厲,「夫人剛才是想要反悔嗎,還是想要學忠貞烈女以死捍衛清白。」
「我沒有。」被男人欺身壓下的玉荷完全不敢掙扎,因為她一動,身上披著的薄紗就會往下滑落露出大片肌膚,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噴灑在她皮膚上的氣息有多灼熱,危險。
「夫人要是想自盡,鈞自不會攔著,只是你死了簡單。你那借了我一萬兩銀子的丈夫,你的婆婆我可不會手軟。」謝鈞冰冷的指尖如游蛇在她臉上肆虐,沉沉地冷笑出聲,「興許都不用我出手,我只要將一萬兩銀子收回。那心狠手辣的賭坊就會打斷你丈夫的手,讓他淪為廢物乞丐,你那本應該安享晚年的婆母,你說她的下場又會怎樣。」
如被惡鬼纏上的玉荷遏制著腳底湧上的寒氣,指尖用力攥緊身下錦衾試圖避開他的觸碰,「好死不如賴活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既答應了又怎會反悔。」
「既不會反悔,夫人待會在床第間莫要做出一副推拒受辱的掃興之態。」謝鈞很滿意她的識趣,指尖欲探進裹在薄紗的細腰時。
被他手指觸到的那一刻,險些尖叫出聲玉荷應激的推開了他,渾身觳觫的裹緊了那本就稱不上衣服的薄紗。
對上男人泛著凌厲冰冷的眸子,猛地咬舌清醒過來,「我要先看見契書。」
一日沒有看見那張簽書,她就不放心,也唯恐會被騙。
「崔夫人倒是比我想的還要聰明。」金絲雀自願飛到籠中的謝鈞不急於一時的鬆開她的手,轉身從案几上取出一張墨跡新鮮的契書。
「只要崔夫人為鈞誕下一子,崔家的債務不但會一筆勾銷,夫人也會重獲自由,這筆買賣無論是對夫人,崔家都不虧。」
將這份合同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任何陷阱的玉荷指尖發顫,喉間發堵的問,「為什麼是我。」
像他這種權勢滔天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要選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