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真是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算起來,他們也三年沒見了。
她正發著呆,肩膀就被人猛拍了下。
「本宮喊你多次,你竟沒一次理我!」咸安堵著李沙棠的去路,氣鼓鼓道。
李沙棠這才反應過來,她盯著面前的咸安,想了想,回了一個「哦」字。
咸安登時炸了。
她是本朝最受寵的公主,慣來囂張跋扈,奈何後頭來了個混不吝的李沙棠,生生搶了她的霸王名號,因此她三年如一日地看不慣李沙棠。
今日她見著李沙棠球技進步,本想不計前嫌給她道喜,誰曾想她竟是這般要死不活的態度!
「你管好四哥,本宮剛瞧見他又跟一位姑娘去了荷花塘!」咸安快速說完,隨後提著裙擺,踩著重重的步子走了。
四哥不日就要與這憨貨定親了,這憨貨還不警醒點!到時候真被別人鑽空子,有她哭的去!
她倆動靜這麼大,小徑里的兩位姑娘自然也發現了。她們神色微妙地看了眼李沙棠,隨後朝她福身,快步離去。
李沙棠怔在原地,她撫上腰間佩刀,半響後,忽而笑起來。
*
重重荷葉下,一朵潔白嬌嫩的菱花悄然開放,與周遭柔綠相映成趣。
崔玉嬌提著裙擺,幾步躍到荷塘邊,眸光往塘里一瞥,盈盈笑道:「殿下您瞧,塘里的菱花開了,那菱花種子還是您送給蘭心呢!」
一縷清風拂過李懷恆的眉梢,他含著笑意,徐徐走向崔玉嬌,「這麼快就開花了……」
倏忽間,一個勁瘦的手拽住菱花根部,將它猛地拔起,細長的菱花根須飄揚,濺出大片泥土。
「你在幹什麼!」李懷恆下意識擋在淚盈盈的崔玉嬌面前,細長的眉眼登時瞪起。
「我在幹什麼?」李沙棠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懷恆,唇角揚起惡劣的笑意。
「你沒長眼嗎!」
餘音剛落,一陣噠噠的馬蹄驟然沖向李懷恆,他一怔,趕忙拉著崔玉嬌往一旁躲去,自己卻濺了一身泥土。
「殿下!」崔玉嬌躲在李懷恆身後,驚聲呼喊。
李懷恆睜開眼,剛想跟崔玉嬌說些什麼,一坨白色的東西猛地砸向他的臉頰。
他吃痛地捂住側臉,目光緊盯李沙棠策馬遠去的背影,許久沒有移開。
「殿下......」崔玉嬌拉了拉李懷恆的衣袖,欲言又止地指著地上一團皺巴巴的菱花。
李懷恆將目光移到那團白色菱花上,那團東西沾滿泥土,髒得看不得了。
他狠狠皺眉,最後將那團東西一腳踹進河裡。
*
濛濛細雨中,一匹膘肥體壯的赤焰馬在林中奔騰,驚起鳥兒陣陣飛。
李沙棠胸口緊憋著一口氣,只好再加一鞭子,衝著前方大聲地嚷著:「星焰!再快些!」
赤焰馬高鳴長嘯,更加迅猛地朝著前方直衝而去,身後激起一片塵土和碎葉片。
李沙棠閉著眼,仰頭感受著絲雨針扎般的刺感,脖頸間冰冰涼涼,冷冽透骨。
她腦子裡閃過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很快又化為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消融在滿身水汽中。
今日的惡作劇是成功了,可她卻越來越憋悶。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或許是表兄的變化讓她失望,也或許......是那個人的回來,擾亂了她的心神。
正這般想著,她復又睜開眼,隨後拎起腰刀,揮手往前方的巨樹砍去。
高聳入雲的樹冠猛地撲倒在地,渾濁的液體激濺四方,引發周遭動物騷亂。
痛快!
李沙棠得意地收回腰刀,看著滿地零碎的潮濕土地,拽住韁繩,隨手撕下袖中一角,將那惹人煩的濕發包起。
就在她準備繼續長奔時,一道淒絕的喝聲穿過陣陣樹林來到她的耳邊。
「少爺!快跑!」
李沙棠朝著那個方向眯了眯眼。
人嘛,一旦心情好了點,就喜歡多管閒事。
李沙棠撫上腰間佩刀,胸腔里的心臟咚咚跳著。她亮著眼,策馬向那個方向奔去。
像極了一隻聞著味兒的搖尾虎崽。
*
樹葉撲簌簌地落下,掉入那充滿腥味的土地上。
纏綿的細雨模糊了崔杜衡的視線,只剩下那明晃晃的刀與劍,和前方大片湧來的、扭曲的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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