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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扶他時觸到他衣衫,乃質地光滑垂順,身上一股皂角清香,腰間更是環佩叮噹,玉珏迴響。

何昭除了姜灝處已無去處,如此沐浴薰香,嚴妝華服以待,當是姜灝教導,來此表明心意的。

由她賜名,便是她的人了。

隋棠想了想道,「孤沒有讀過書,不識辭藻。只是驟患眼疾,方知明光之貴,恨不得有一日雙眼恢復,可看遍光明世界。便覺這「明」之一字,日月合成,光耀天下,實在太好了。孤就給「明」字你,可好?」

無有回應,唯風聲過耳,一陣接一陣。

「你若不喜也無妨。那樣多的字,我們慢慢選。」隋棠誠懇道。

「明」字確實平常,本是她自個覺得非凡。

「不——」青年抬起頭,雙目通紅望向面前失明的公主,「是草民惶恐,竟得殿下如此佳字。」

「草民喜歡的。草民承殿下大恩,得此「明」字,日後殿下喚我「承明」便好。」話落,又是伏身一跪。

「別磕了,磕傻了頭,孤不要你教學了。」 隋棠被頭磕地的聲音震得心驚,無奈向他伸出手,「起來,承明。」

「承明謝殿下。」

青年聽命起身,目光落在那隻並不白皙的手上。

夕陽最後的餘暉在她平整的指尖跳躍,熠熠生輝。

*

此後,逢單日隋棠便前往望煙齋向承明求學,每日巳時至午時兩個時辰。從「三百千」啟蒙入手,之後再學四書五經。

隋棠勤奮,天資亦佳,但因眼盲無法獨自進行溫習。一日兩個時辰的聽課後,還剩下大把時辰,她尤覺虛度光陰。

時值半月後,藺稷病癒搬回長澤堂過夜,晚間給她養護雙手時與她道,「以後每日添一個時辰讀書。」

隋棠的手還浸泡在羊乳兌的溫水中被他搓揉著,聞言激動地反手握住,「真的?可是會不會太勞累老師?」

「不會。」

藺稷低眸看盆中被握住的手,他的手要比她的大許多,她抓在掌心根本攏不住,便兩手一起握著,還用足了力氣。

他頭一回感到她的力量,心裡很安心。

「以後每日晚膳後,戌時起,臣陪殿下溫書、答疑。」

婦人「啊」了一聲,抬起一張俏生生的臉,白綾後的雙眼上下眨動。

「不願意?」

「不、孤是怕司空大人太過辛苦。」

「不辛苦。」

藺稷抽回手,取來巾怕擦乾,然後開始給她塗油膏,按揉關節。

油膏兌了玫瑰汁子,塗抹開來彌散淡淡花香,同旃檀香近身細聞的氣味相似。隋棠很喜歡。藺稷手上功夫鬆緊得宜,力道適中,將她關節按揉得舒坦,隋棠很享受。

每晚這段時辰里,兩人伴燭而坐,隋棠偶爾會覺得恍惚,他對自己挺好的。

往前十七年,也沒人這般待過自己。

她這樣想,便抿唇口咬自己的唇瓣,刺激自己清醒,這是她的敵人,她來是要幫阿弟肅清奸佞的,不能被晃了神。

天知道,他這般是打的什麼主意!

而且近幾天,隋棠明顯感受到他的冷意,譬如方才對話,他能少言絕不多字,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似在慪氣。

但隋棠想不到自己何處惹了他。自他生病搬去書房,一日就來這麼一會,她想惹他也沒機會。

右手按揉結束,換來左手。男人拉得有些重,隋棠吃痛。忽就悟出來,大抵是一時嘴巴痛快,許下了這麼一個給她養護雙手的話,但行比言難,這會沒了耐心但又拉不下面子。

「不勞司空大人了。」隋棠抽回手,揉了揉被扯過的地方。

藺稷愣了下,「方才臣手重了,抱歉。」說著又去持她的手。

隋棠撥開他,「有醫官丫鬟,司空大人不必受這委屈,孤也不會把戲言放心上。」

藺稷沉默看眼前人,半晌道,「殿下生氣的樣子,亦有風情。」

隋棠真氣了,起身摸索著要走。

「臣給殿下擇了位女醫奉作伴。」藺稷拽牢她臂膀,一句話止住了她的掙扎。

「臣聞崔芳說

您喜歡醫理,正好醫署里有位醫術學識皆不錯的女醫奉,名喚董真。讓她來陪你聊聊醫理,認認字。若是臣偶爾公務繁忙,來不及給您溫課,便也可以有勞她。她還是林群的入門弟子,不會辱沒了殿下。」藺稷重新按揉剩下的手指,「您逢雙日不是還空著嗎?若精力足夠,大可利用起來。」

「夠、當然夠!孤有的是精力!」隋棠一掃陰霾,又抓上了藺稷的手,整張臉都明艷起來,頻頻頷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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